你們在做什麼?
幾乎是在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蓋伊就後悔了。
而不經大腦思索就衝動說出口的結果,就是他現在站在原地,頂著謝利爾和克里森甚至包括維爾看過來的詫異視線,再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尷尬。
這種彷彿外出的丈夫歸來後看到妻子與別人在一起的吃味感,放在他和謝利爾身上無論怎麼看都不合適。
甚至還有些滑稽。
畢竟嚴格算起來,謝利爾與他並沒有任何關係,頂多只能算是給他們上了半個小時占星神術課的任教老師。
但是此刻,蓋伊又無法忽視因為看到謝利爾和克里森舉止親近後,心底所產生的那一份微妙的不爽。
甚至於現在他再回憶起剛剛克里森在謝利爾面前那副低著頭、乖順又羞澀的模樣,就覺得異常礙眼。
這位王子殿下從小到大,慣會裝出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
在老國王還在位的時候,就習慣於人前人後兩幅面孔。人前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背後裡自私、冷漠、獨斷樣樣不少。
後來賽奧王后掌握了王國統治權,克里森這傢伙在這方面的偽裝顯然又精進了很多,至少旁人沒有一個看出他的真面目。
蓋伊沒有戳穿克里森偽裝的想法。
往小一點說,畢竟自己曾經和克里森做過一段時間的朋友,雖然後來鬧掰疏遠了,但到底還是有一段情誼在。
在這種前提下,蓋伊理解克里森偽裝真實面目是為了能在阿布科諾古堡自保,他也沒必要讓對方的生活過得更艱難。
而往大一點說,伯莎利頓國的大教庭和王室之間本就是互相牽制的關係。
無論伯莎利頓的統治者如何更替,最後的王座是誰來坐,都影響不到大教庭的地位和在民眾心中的分量。
所以他也同樣沒有必要去拆穿克里森,又或者是到賽奧王后那裡提醒她,讓這位追求美貌的王后注意她以為的兔子其實是暗中蟄伏的毒蛇。
不過現在,他看著克里森在謝利爾面前的樣子,很難不懷疑克里森是否另有所圖。
想到這,蓋伊心裡最初的那一絲尷尬也消失不見,他薄唇微抿,目光閃爍了一下,朝著謝利爾和克里森走去。
維爾見狀,挑了挑眉,正準備跟上蓋伊,卻在抬腳的不經意間,從甜品店的透明窗戶裡,看到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對方顯然早就注意到了他,所以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對他微微頷了頷首。
維爾嘴唇微張,用口型喊了一聲:“兄長。”
奧格斯格背靠著座椅,順著艾諾文的視線看向已經跟上蓋伊的維爾,也不知是想到什麼,意味深長的笑道:“艾諾文,你們兩兄弟還挺像。”
不僅僅是五官,性格也是。
五官相似度有七分,性格卻有九分。
不過就後者來看,相比起兄長几乎挑不出一絲毛病的完美修養,弟弟要明顯稚嫩許多,還無法做到全然的不動聲色。
奧格斯格收回視線,將關注點放到另一個少年身上:“剛剛過去的那個黑髮少年,是大主教的下任繼承人吧?”
話落,沒等艾諾文回答,他又自顧自的回憶道:“我記得現任大主教好像是深棕色的頭髮。”
“嗯,我三天前看到蓋伊的時候,他還不是黑髮。”艾諾文不急不慢的說著:“應該是剛染沒多久。”
奧格斯格笑起來:“你們伯莎利頓這一點還真有意思,明明是最信仰光明神的國度,作為最高信徒的神教者卻又是最百無禁忌的。”
在伯莎利頓,教堂裡的神教者不需要保持身體的忠貞,他們可以自由戀愛甚至結婚生子,也沒有對自身髮色不可更改的規矩束縛。
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