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閉著眼睛傻樂著,完全不知他的二郎師弟指揮著常硯給他上完藥,就自己回房休息,只留常硯守著他。
安三少接連多日趕路,又耗費心力演了場苦肉計,身心皆疲,內心兩個小人交戰多時後,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半夜醒過一次,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坐在他床頭,替他撩被子,滿心甜蜜歡喜,一直以為在他床前守著他的是岑二孃。
夜裡入夢時,安三少還夢到他的二郎師弟,溫溫柔柔這樣又那樣地照顧呵護他,簡直體貼到人的心坎上。他還夢到,他的二郎師弟告訴他,他完全不介意他那副瘦板弱雞身子。還吐氣如蘭地貼在他的耳邊,撫摸著他的臉蛋和胸膛,跟他說,他就愛他這樣削痩的人兒。瘦才好。多惹人疼呀。
樂得安三少半張著嘴,傻笑了一整晚,次日醒來,兩頰肌肉痠疼得很,口乾舌燥的。連話都說不出。最可恥的,他的嘴邊還有溼溼黏黏的口水。
還好他醒得早,那時看護他的常硯還趴在他床前睡得正熟,沒有看到他口水橫流、面龐抽搐的傻囧模樣。
安三少飛快地擦乾口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感覺面部表情正常了,才推醒常硯,嘶啞聲音對他道:“水……我想……喝水……”
這時天光將亮,屋子裡的蠟燭燃完了,還有些黑。
安三少感動又激動地凝視著常硯。一心以為他是岑二孃,目光柔如春水,暖如溫泉。
常硯本來還迷迷糊糊的,被安三少那麼一盯,再看他魔怔一般的表情,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站起身,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茶壺裡的水涼沁沁的,也沒剩下多少。他記著昨日岑二孃叮囑他要給安三少喂溫水,便提著茶壺,打算去小廚房。給安三少盛水。
出屋子前,他開啟門窗,讓外面的光亮照進來,安三少躺在陰暗處。眯縫著眼看向站在晨光裡、他那爽朗清舉的二郎師弟,本想欣賞一下師弟的美貌,結果竟看到常硯!
這簡直比見鬼還驚悚。
“怎麼是你?!”安三少猛地坐起身,傷口疼得他愈發清醒,他眨眨眼,想甩開那可怕的錯覺。可看來看去,那人還是常硯。“這是怎麼回事?咳咳,二郎師弟呢?”
常硯微笑回他:“二少昨夜累極,這會大約還在睡。安三少你可是有哪裡不妥?能堅持一下嗎?我想讓二少多睡一下,他這陣子都沒怎麼休息……”
“閉嘴!”安三少暴怒,“我哪裡都不妥!難受得要命!快去把二郎師弟叫來!立刻,馬上!咳、咳!”感情他自作多情了一整夜,夢裡那些柔情蜜意,都是騙人的!心都要碎成渣了。
安三少越想越怒,見著常硯還在站在門口猶疑不決,一腳踢飛被子,使勁拍著床板大叫:“還不去!快叫他來!”
他本是霸道性子,這次伏小做低,吐血裝病都沒能將心上人攏在身邊,巨大的失落令他愈發不忿,猩紅著眼,簡直想殺人。喉嚨因他大聲嘶吼而癢痛不止,咳嗽個不停。
常硯見狀,以為他內傷復發,也不再猶豫,丟了水壺就跑出去敲岑二孃的房門,“二少,二少!安三少又犯病了,您快去瞧瞧。”
岑二孃自酣甜的夢中被吵醒,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她黑沉著臉,三兩下穿好衣衫,便隨急吼吼的常硯去瞧不消停的安三少。
……
岑大郎一直有早起練武的習慣,今日,他依舊早起,只不過沒有去院子裡練拳,而是笑吟吟地散步,朝岑二孃的小院子走去。
昨夜他和父母詳談了一個時辰,關於岑二孃的終生大事,三人的意見終於達成一致:絕不輕易讓外面的臭小子拐走他家二孃,二孃的終生大事,必須問過他才能決定。什麼安三少、立柏、六皇子,全都靠邊去,別想纏著他家妹妹。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