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見瑜微微蹙眉，正思考著便看見了那男人。

……咦？

李見瑜一愣。

這不是……

「小鯉魚？」男人視線對上李見瑜也是一驚。

難怪他就說這人的身影怎地那麼熟悉？

李見瑜頓了片刻試探般問道：「叔叔？」

這位叔叔小時候對他極為疼愛，視如己出，只是幾年前在李見瑜成年後便出外雲遊了，從那以後再沒回來過，只有魚雁往來。

李見瑜也不明白為何他為何不願留在落葉城，也許是天性浪，愛到處雲遊吧。

前段時間李見瑜方收到來自叔叔的書信，說他在大樊的京城玩兒，如今卻沒想到能遇上。

「哎呀！小鯉魚長這麼大啦！」李觀暉上前直接將李見瑜給一把抱住，手使勁兒拍他的背笑道：「哎喲，還懂得帶隊出來做生意啊？我看這些少年都不是簡單人啊，漂亮又聰明，好！好！」

在李見瑜懷中的小鳳凰被李觀暉壓得都快扁了，氣得不停「啾啾啾」。

李觀暉低頭看到那隻小毛球後，微微挑眉。

鳳凰？

李見瑜也不知道怎麼和李觀暉解釋，只得道：「叔叔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留！留！必須留。這一程我便陪陪我的小侄兒，總歸人在外頭浪，去哪兒都是身下的馬決定，也沒什麼目的地。」

李見瑜頷首。

隊伍在一旁找了個空地，在樹蔭下開始搭營，行歡也帶著丹襲和幾個人去外頭打獵了。

待到入夜後，大夥兒便就著火堆燒烤新鮮的肉吃，配著酒水與月光，倒是挺舒適。行歡按住了丹襲的手，偏要幫他烤肉。重熙和萬雲流則是幫忙看火。

「你們此行準備去哪兒？」

李見瑜頓了頓，道：「鳳凰嶺。」

李見瑜相信他這位叔叔不是壞人。

頓了片刻，李觀暉才苦笑道：「從方才我見到你懷裡的小鳳凰便想問了，你……知道了？」

李見瑜頷首。

看著李見瑜，李觀暉忍不住感嘆道：「你和你爹爹原本就像。成年後與他長得幾乎是一摸一樣，都是萬獸之王才有的容貌啊。」

「我爹爹是個怎麼樣的人？」

李觀暉像是想起了以往的事，面色也柔和了不少，笑道：「你爹爹是個溫和的人，清雅脫俗，像是不屬於這世間般。」

「你爹爹與兄長方成親之時我還是個少年，那時候你爹爹對我很是照顧，我從未見過如此溫柔之人。只可惜兄長盡了年壽後，你爹爹便也失蹤了。」

李見瑜接過了萬雲流遞給他的一盤肉，一邊給啾啾餵肉一邊問道：「我爹爹還在這世上？」

「傻孩子，你爹爹是鳳凰啊。」李觀暉拍了拍李見瑜的肩膀笑道：「鳳凰可是有萬年壽命的，你爹爹怎麼可能不在這世上。也許你此趟去鳳凰嶺，能遇上你爹爹。」

頓了頓，李觀暉苦笑道：「這樣也好，你應該與鳳凰一起，與你爹爹一起，而不是與我們。畢竟你身上也有鳳凰血，縱然沒有萬年，那至少能在這世上好幾千年。我們對於你們而言，終究只是過眼雲煙。」

李見瑜愣愣地看著手中那盤沾滿了醬汁兒的肉塊，渾身血液像是被凍住。

千年……

李見瑜從未想過，原來自己也能長生不老。

李觀暉嘆了口氣，揉揉李見瑜的頭。

「啾啾！！啾——」

啾啾見李見瑜呆呆的沒什麼動作，便蹭他的手指示意李見瑜繼續給它餵肉。

李見瑜回神，看了眼同樣以震驚的眼神看他的幾人，再看了看懷中的啾啾。以後……是不是隻有鳳凰陪著他一起度過這漫長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