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柳行風拉下了臉,再說,他本來也對這母女倆的無恥很有點惱怒,便沉怒地喝道:“你們自己畫的押,可字還熱著呢,怎麼,想反悔了?”
七伯母對他還是有點懼的,聞言瑟縮了一下,柳敏則要潑辣得多,她扯著嗓子叫道:“五伯父,咱們都是一家人,不過做了一點錯事,你幹嘛不依不饒的?”
他不依不饒?
柳行風氣得臉都青了,他轉向七伯父,冷著臉問道:“你女兒的話你聽到了?你也是這樣想的?”
七伯父看了妻女一眼,慢慢低下頭來,在柳行風等人暗暗想道:他還是有點廉恥時,七伯父膝一曲,對著眾人跪了下來。
他雖還是一聲不吭,可這一跪卻是意思分明瞭。
當下,柳行風大怒,可就在他要開口時,二伯母在一側小聲的嘀咕道:“這麼大的事,老七也管得太苛了!”那可是多少人十輩子也盼不到的幾千兩黃金啊,白得白不得,老七也真是的!居然去幫外人來阻自己人財路,
她的話音一落,便看到柳婧轉頭看來。對上柳婧的眼神,坐在二伯母旁的兒女,連忙扯著母親的手,一副生怕柳婧遷怒的樣子。剛才柳婧許給的好處,實在太多太誘人了,他們可不想讓母親的胡言亂語壞了好事。
一側,柳婧把所有親人的表現都收入眼底後,轉向張景低頭說了幾句,然後,她轉過頭來,看著對著柳行風又罵又嚎啕大哭的七伯母,以及不時尖叫幾句,直把那五千兩黃金當成自己的囊中物的柳敏,柳婧突然厭惡起來。
於厭惡中,她突然聲音一提,喝道:“來人!”
幾個護衛走了進來,“殿下?”
“把這幾個刁民打將出去——”在柳婧一喝,眾柳氏齊刷刷看來,在七伯母的哭嚎啞在了咽中時,柳婧黑著一張臉站了起來,她走到七伯母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柳式殺我時,我是再三忍耐,才沒有起報復之念!”她咬著牙,寒森森地說道:“拿著那一千兩黃金,馬上給我滾得遠遠的!要是再多說一句,你們就一錢也得不到!”
分別的這幾年裡,柳婧氣勢已然大變,這一怒之下,公主之威勢不可擋,不由自主的,柳敏母女都相信了她的話,她們在打了一個寒顫後,哆嗦著跌後幾步,卻還是有點不死心。
柳婧眉頭一挑間,眾護衛同時抽了佩劍,這下劍光一亮,母女倆終於知道怕了,連忙抱起那黃金扶持著跑了出去。
目送著這一家跌跌撞撞地走出,柳婧轉過頭來。
她看著諸柳,沉吟了一會後慢慢說道:“我想了想,如果諸位伯父還是想留在中原,將不再勉強。”在眾人臉色一變中,柳婧溫聲說道:“那五千兩黃金,我還是能留給你們。”於是,眾人大大地吁了一口氣,重新眉開眼笑著。
在柳父惱怒的失望地看著他這些親人時,柳婧抿著唇,淡淡地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看柳氏一族還不堪重任。”說到這裡,她轉向柳父柳母,“父親,母親,你們還是跟我走吧。至於其他人,就由著你們自己決策。不過話說在前頭,如果有什麼人行為不端,做出違法我頒佈的法令之事,那就休怪我和樂公主翻臉不認人了!還有,如果你們收了金選擇留在這中原之地,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理會,大家以後也不要再聯絡了!”
她說這話時,著重盯了二伯母一眼。這樣的親戚,她已不想認了,事實上,要不是柳父就在這裡,柳婧甚至一兩黃金都不想拿出,只想就這樣轉身走人。
看到柳婧起身,看著張景等人跟在她身後浩浩蕩蕩地離去,柳行風突然老了幾歲一樣,他一屁股坐在榻上,疲憊地說道:“婧兒的話,我想了想也是如此,你們要是有想留下的,也可以留下,畢竟憑著那五千兩黃金,在這中原之地也可以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