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月大師靜靜地看了陸超然一眼。妒月大師姿容絕世獨立,如同一尊玉琢而成的凌波仙子,不過因為身上帶有一派宗主的凜凜神威,讓人不敢生出半點綺念,眼神凝聚時,沒有嚴厲責備的意思,卻帶來一股無可辯駁的力量,讓陸超然只能服從閉嘴。
林月蓉慘笑了一下,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超然孩兒從小寵溺頑劣,如今為娘要去了,世間還有誰能照顧好你啊…”
說畢,一縷香魂煙消雲散。
陸超然聽見這話,心裡雖然難受之極,但是自己身份的轉換與眼前的變故實在太過突然,這個自稱是自己孃的陌生美婦人與自己見面又如此短暫,自己完全無法適應。所以,即使她說得非常動情,陸超然也難以共鳴。
妒月大師見陸超然木然地站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只得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陸伯玉的屍首在地下迷宮的入口處,妒月大師檢查發現,陸伯玉的血已經流盡,完全無法挽救了。
由於屍首太多,妒月大師只能先把幾具完整的屍首先安放在地下迷宮。然後帶著陸超然去嶽州找汪家人來幫忙料理後事。
嶽州離蒼原三百多里,汪家是嶽州望族,也以修丹練武聞名南楚。汪家的掌門汪若海有一女,今年六歲,名叫汪瀟瀟。女兒出生後,汪若海為交結陸家,訂了這門親事。
此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不過聽得是翠微宮宮主親自來訪,汪若海聳然動容。連忙迎出來。當他聽到陸家慘遭滅門,驚得一時茶杯都沒拿穩,掉在地上跌了個粉碎。汪若海一把將陸超然狠狠地抱入懷裡大哭起來,他哭道:“哥哥嫂嫂何等人物,竟然也遭此慘禍,汪某人真是心如刀絞,肝腸寸斷,啊~啊!”
哭了一會兒,他問陸超然:“既然那黑衣人為沉水劍而來,那麼沉水劍是不是被他搶走了?”
陸超然點點頭。
妒月大師將她與那黑衣人交戰的經過簡略說了出來,然後說:“那黑衣人深不可測,他與我交手時已經身受重傷,但依然能從我眼皮底下逃走。有這樣的大妖在南楚國出現,汪先生你們也要多加戒備才是。”
汪若海心事重重地點點頭,然後又有點慶幸地說:“我們汪家並無沉水劍那樣的異寶神劍,想來,應該不至於被那妖怪盯上。”
妒月又說:“陸超然被那妖怪用奇怪的手法封印了真元,如果不及時醫治,怕是活不長久,我有意帶他回翠微宮醫治,你看如何?”
汪若海道:“超然的傷勢,如蒙妒月大師治療,自是感激不盡。不知這傷,多久能夠醫好?”
妒月顯出憂愁的神色:“那妖怪手法極其古怪,這傷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夠醫好的。我只能盡力而為,我可確保這孩子的性命無憂,只是他以後可能無法繼續修煉了。”
“哦!”汪若海眨了眨眼睛,說:“那麼事不宜遲,還請大師在府上盤桓幾日。等我趕緊調撥人手去陸哥哥家料理完後事,你們就儘快啟程。”說到這裡,汪若海又抹起眼淚來。
汪若海安排妒月與陸超然休息之後,又連夜叫了幾百個人,出動車馬數十輛,火速去蒼原陸家大宅收屍安葬,並且清點陸家的財產,記錄封存。
當他回到房間後,他的夫人連忙過來說:“超然那孩子都傷成這樣了,我們家瀟瀟可不能嫁給他,這婚約得悔了!”
汪若海連忙捂住他婆娘的嘴,壓低聲音說:“小聲!聽我說,我們女兒當然不能嫁給一個廢人,但這婚約暫時不能悔!現在悔婚,陸家那麼多財寶咱們一分都撈不著!”
汪夫人如夢初醒:“是哦,我真是太性急了,但是你說怎麼辦?怎樣不嫁女兒給他,又能拿到那些財寶?”
汪若海眯著眼睛,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離他們結婚的日子還有八年時間呢,先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