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畫也是沮喪。他知道這些天,突厥人在瘋狂地轉移百姓,離開靈州時,得知擄走了**千百姓,這數天過後,究竟是多少百姓,現在無法得知了。
沒有辦法,可在眼皮底下看著事情的發生,還是讓他感到不高興的。
兩個人默默走回這個隱蔽的山溝。
天一會兒就黑了下來。
王畫讓士兵吃了乾糧,看了看天色,說了聲:“走吧。”
一萬軍隊殺出了陰山,開始從平原上分成三處,向各自的目標撲去。
雖然這一次默啜因為唐朝西北兵力空虛,放心大膽的將百姓物資向突厥轉移,可也不是沒有好處,轉移的百姓首先就是勝州與豐州百姓,這造成曠野上空寂無人,只剩下一片片碧綠無際的青草,還有空氣中吹來黃河的水腥味兒。因此三路軍隊在原野上疾馳,沒有一個人察覺。
同時在黃河南岸,也有一支大軍在飛奔。默啜的女婿火撥頡利發石阿失畢帶著五千人在向豐州飛奔。這一路前來,他們除在路上休息了兩個半夜,幾乎都在趕路。眼看豐州就要到了,阿失畢連士兵休息,都沒有同意。
俄特勤也同樣從勝州出發,他在勝州也只是小息了一會兒,向駐紮在勝州的將領伊畢利打過警戒的招呼,立即向東北飛奔,這是召喚默矩立即回勝州回防。招呼過後,還要越過陰山,回去招集大軍,進一步支援。
雖然他才智不及默啜身邊的兩個謀臣,可是父親了安排,他已經猜測出一點意思。
默啜這樣做,不僅僅是為百姓了,而且有可能是與血營來一個一決雌雄。
但他只是猜出一點點,默啜戰肯定會是一戰的,這時候血營先是幾面會戰,再經過吐蕃大戰,雖然數番大勝之下,士氣高昂,可損失也不會低。這時候將血營擊敗,或者重擊,正好削弱了血營這股強勁的勢頭。
可他不會將血營全滅,這是要讓血營繼續生存下去,與唐朝內耗。這樣無論血營或者唐朝政府,都不會對他分心。耗得差不多了,他再來下手,撿撿便宜。
不過好在默啜接到資訊時,已經晚了好幾天,不然這一戰王畫將會沒有半點勝算。
他帶著四千名手下,在原野上狂奔,還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原野上空曠沒有一點人煙,同時因為突厥人的疏忽,更沒有一名探子在巡邏。
很快就來到了西受降城前,在幾里外的一個峁溝前,王畫勒住了戰馬,眾人停了下來。
王畫拿著望遠鏡向受降城看去,上邊有幾個士兵在巡邏,顯然因為放鬆,心不在焉,幾個人圍在一起,在談著話。因為夜色的原因,看得不大真切,不過沒有一個士兵向城外觀看。
王畫回過頭,點了二十幾個士兵的名字,這些士兵大多數是從南方帶過來的,身體輕巧,然後衝李雪君點了一下頭。
李雪君會意,沒有說什麼,下了戰馬。
二十幾個人悄悄摸了過去。來到護城河下,修這條護城河時,王畫還在豐州。因此知道這道護城河雖然不大,但因為借引黃河之水,十分深。他輕輕地下了水,帶頭泅渡過去。其他人也跟著泅渡過去,不顧身上衣服潮溼,一會兒摸到城牆下面,二十幾個貼在牆角,李雪君從懷中掏出一個撓鉤扔到城牆上。撓鉤抓到牆垛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幾個突厥士兵聽到這個聲響,一起站了起來,大約是領首的,用突厥語喝道:“誰?”
王畫做了一個手勢,眾人一起閉住了呼吸,將身體緊緊貼到城牆上。
幾個突厥人看了看,城頭上沒有一個人,又看了看城外,也沒有看到一個人。都以為聽錯了,再次坐了下來,交談起來,還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李雪君向王畫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王畫點了一下頭,低聲說道:“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