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娜說:“別想那麼多,事情不是想成的,是幹成的。困難肯定有,而且可能比你現在想到的還要多。但是,到了那裡,你也許能夠找到更多的解決辦法。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你的視野開闊了以後,你的思路也開闊了,這是你在國內,在辦公室裡,做不到,想不出來的。何洪利不好相處,段雲峰不好相處,因為他們都自視甚高。
“最近一個階段,公司還從社會上陸續招聘了幾個外貿員。一個在美國常駐過,做鑄鐵管件的;一個從寧夏來,做羊絨業務的;還有兩個從北京外貿來,是我原來的同事,做紡織品的。季總讓我參加面試。這些人都跟何洪利和段雲峰一樣,人還沒幹什麼,先問公司能提供什麼條件。
“季總也不高興,怕不好管。季總問我的態度,我覺得,但凡一個人有點兒能力,就免不了有幾分脾氣。我的意見是用人長處,有長處則用。相處難,難相處,你要意識到,和他們倆相處本身就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何洪利能不能當這個巴西分公司總經理,不是你能說了算的,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你要把握和他們倆相處的藝術。與其當著何洪利的面,說自己是何洪利的人,當著段雲峰的面,說自己是段雲峰的人,不如你就是你,你誰的人也不是,你是公司的人。
“這兩個人都不傻,而且都有一點兒聰明過頭。你在他們面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難免被他們看出來。一切從你們三個人共同的利益出發,去考慮問題,做出判斷。”
“其實呢,”陳淑娜猶豫了一下說,“我原來打算讓你加入到葉先生的公司。葉先生缺人手,他自己的兒子不成氣候,我判斷,他應該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小夥子,去幫他料理生意。
“葉先生也誇你辦事有條不紊。我原來以為我這個想法一提出來,葉先生就會欣然接受。沒想到被葉先生回絕了。
“我和康樂分析,你要是進了葉先生的公司,就掌握了葉先生的客戶。葉先生在國內的進貨渠道,又是你幫著建立起來的。你一手拿著貨源,一手拿著客戶,還有華藝國貿公司的資金支援,葉先生就沒有安全感了。
“可以說,沒有你,就沒有葉先生現在的業務渠道。但當你要加入葉先生公司的時候,他卻明確拒絕了。這就是生意人,這就是社會。
”到了巴西,怎麼和葉先生相處,怎麼和老周、關先生相處,怎麼和何洪利相處,怎麼和段雲峰相處,你都要注意分寸。
“這個分寸就是不要傷及他們的利益。只有這樣,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才可能有人向你伸出援手。
“我和康樂商量過了,無論如何要保證,你在巴西吃住行這方面的基本需要,都要有著落。何洪利和段雲峰另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從葉先生給康樂的回佣里扣出費用來。”
賈勇明白,陳淑娜說的“從葉先生給康樂的回佣里扣出費用”,實際上是從葉先生給陳淑娜的回佣里扣出費用來。只不過陳淑娜不好直說罷了。儘管他們師徒之間說話還沒有到無所顧忌的程度,但陳淑娜對徒弟的維護之心,賈勇不僅完全明白,而且很感動。賈勇囁嚅道:“謝謝師父!”
陳淑娜說:“你上回跟我提過想去廣西鉛鋅礦。那個地方真不適合你。你要是去了,就毀在那裡了。除了採掘外,那裡的事情沒什麼專業性。吃飯、喝酒、打牌。於經理這個年紀的人,都不願意跟那些人混,不願意在那裡待著,更別說你了。
“最擅長這些事的是老王。跟地方上打交道,老王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現在的狀態這樣,我心裡也不是滋味。我不會忘了老王的功勞,廣西鉛鋅礦有他的股份。
“另外,公司要搞一個職工持股會,你也有股份。雖然不多,但是個心意。讓大家分享公司發展的成果。要是公司上了市,這些原始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