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的女生下崗後去南方掙著錢了。她就跟著幾個女同學一起去了。
“老婆不在身邊,我在三產賓館待著心煩,就去南方找她。她還是那麼漂亮。走到哪裡,都引得一幫人看她 。事先沒跟她打招呼,她見到我以後,挺不高興的。
“她說她在歌廳唱歌,我就相信了。她打發我回北京。在回北京的車上,我聽人家說,好多北方女孩在南方城市裡做三陪小姐。他們說,那種三陪小姐有職業裝,只要是穿緊身皮褲的,肯定就是。
“我突然想起來,我到南方後,見到她第一面時,她就穿了一條那樣的包在身上的緊身皮褲。我當時問她,怎麼穿成這樣,她還嫌我多嘴,嫌我沒見過世面。”
王偉從陸浩的手裡拿過來萬寶路煙盒,給陸浩遞上一支,自己取了一支。陸浩失神地叼著煙,忘了點菸。王偉從陸浩腰間的打火機套裡取出打火機,恭恭敬敬地給他點上煙。
王偉沒想到能聊到陸浩這麼私密的事,他不知所措地囁嚅說:“陸哥,您不願意說就別說了。”
陸浩像是沒有聽見王偉的話,繼續回憶道:“我中途下了車回去找她,當時的情景有多尷尬,你能猜到吧。
“我們班的女生,在南方差不多都幹這個。你別看小蔡在辦公室裡一副淑女樣子,當年她也是在歌廳裡混的。我結婚的時候,班裡沒找到物件的男同學羨慕嫉妒我。後來,聽說我老婆在南方做三陪,都嘲笑我。
“她跟我提出離婚。我不同意。我要帶她回北京,她問我,我怎麼養活她?我從南方回來以後,人就跟沒了魂一樣。就不去三產公司上班了。”
王偉問:“上班還能分散一些注意力,不上班,你幹什麼呢?”
陸浩說:“我跟家裡人說,到南方做生意。實際上,我是去陪著她。我在那邊的小公司裡隨便找了個工作。她掙錢多,租了房子,我們住在一起,對外就說我們是兄妹。她還在歌廳上班。”
王偉從陸浩被煙燻得焦黃的手指間,把快要燃盡的香菸取了下來,給他換了一支新的香菸,幫他點著。
陸浩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後來我父母知道了我們倆在南方的事情,把我逼了回來。她沒有回來。”
王偉問:“離了嗎?”
陸浩表情木然地搖了搖頭,說:“少年夫妻啊,有一份兒真感情的。我下不了這個決心,她也一樣。”
王偉有意岔開話題說:“你離開公司這麼長時間,公司還想著給你一個安排,你和王總的關係不一般啊。”
陸浩無可奈何地說:“嘴嚴,聽話,幹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