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冬梅說:“你呀,說你嫩,你還別不服氣。當局者迷。我點撥你一下,你就明白了。季總能走到這個格局,沒有人支援她成嗎?”
魏振說:“當然不成了。”
馬冬梅說:“季總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挺漂亮的?”
魏振說:“季總現在也不老啊。她現在也很有氣質啊。”
馬冬梅說:“你跟著我的思路走。你說,她年輕的時候是不是挺漂亮的?”
魏振想了想說:“她年輕的時候確實是系統裡的一枝花。”
魏振說:“咱們系統當年有一個雜誌社,季總多次充當封面女郎。那些雜誌現在還儲存在公司檔案室裡。我們進公司的時候,給我們做入職教育,我在公司檔案室見過那些雜誌。”
馬冬梅說:“我就說嘛,女人四十歲時的漂亮和二十出頭時的漂亮還是不一樣的。”
魏振說:“這跟她漂亮不漂亮沒有關係,季總確實很能幹。有想法,能吃苦。”
馬冬梅說:“她再有想法,再能幹,也得有人支援她才行。說白了吧?沒有王總的支援,憑季總有多大的本事,她也翻不起浪花來。還別說華藝國貿公司的做一把手,還兼著鉛鋅礦專案公司的董事長。這是多重的權柄啊。”
魏振用一種接受的語氣說:“這倒也沒錯。千里馬還得有伯樂賞識才行啊。”
馬冬梅根本沒理會什麼千里馬一說,她說:“這在我們那裡,王總和季總的關係叫綁在一搭兒。”
“綁在一搭兒?”,魏振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他覺得這種說法有一點不倫不類。
馬冬梅沒有在用詞上做糾纏。她說:“咱倆要想成事,也得綁到一搭兒。”
馬冬梅很有感觸地解釋說:“姐來北京,著實是一步險棋。現在想一想真有一點害怕。當時要不是有那麼一口氣頂著,真不應該倉促辭職。有些事自己覺得蠻有把握。實際上完全不是自己預料的那樣。
“在外貿領域,我只接觸過羊絨業務。羊絨市場,很高階,也很小眾。羊絨的消費市場在美歐日,但是美國早就沒有紡織業了。羊絨作為一種高階紡織原料,它的客戶在歐洲和日本。只有歐洲和日本的高階精紡企業才使用羊絨作為紡織原材料。
“我原來工作的那家公司,主要的客戶都是歐洲客戶。在原來公司,我英語最好,我們那裡人學的都是啞巴英語,只有我能跟客戶聊得起來,所以別管資歷多深的外貿員,都找我做翻譯。
“只要有人找我做翻譯。那客戶就得跟我共享。我才不管什麼營銷秩序那一套呢。我差不多把全公司的大客戶都搶過來了。
“我滿心滿意地以為,我到北京來,能把這些客戶都帶過來。到了華藝國貿公司以後,我回過頭和我原來接觸過的客戶聯絡。我才明白,咱看重的北京的大牌公司,在人家眼裡原來什麼都不是。人家問我,北京產羊絨嗎?北京不都是高樓大廈柏油路面嗎?
“我這才意識到,歐洲的客戶更重視和原產地公司的合作。他們覺得只有原產地公司才能提供一流的產品,一流的價格。說實話,當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時候,我在我新買的北京的三居室裡徹夜難眠。我擔心,我連公司的試用期都過不了。
“後來我知道我被分配到了業務二部,知道了你是學日語的。我猛然間想起來,我還接觸過幾個做羊絨生意的日本人。我跟他們交流不暢,當時又有其他客戶就沒有再聯絡。我讓你幫忙聯絡的日本客戶裡有兩個給我下了訂單。姐說句心裡話,姐能在華藝國貿公司立足,你幫了姐大忙。”
魏振自信滿滿地客氣道:“客戶都是你的,就幫著聯絡了一下,我沒你說的那麼重要。”
馬冬梅說:“姐是真心感謝你。跟你說的都是心裡話。沒有半點虛頭八腦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