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惠捷說:“我們是一家公司,不是政府機構。政府機構有納稅人養著,我們靠誰養?公司要利潤,員工要收入,搞這種會議是公司能有利潤,還是員工能提高收入?一無利潤,二無收入,還耽誤正常工作。我們就不該接這個活兒。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周宇被夏惠捷噎得臉色煞白,他翕動著發紫的嘴唇說:“你怎麼能這麼講話呢?我們公司受有關部門指派承辦這次會議,說明了我們公司在行業內的特殊地位。這是一件光榮的事。
“我們公司每年都會向世界工藝美術大會繳納會員費。作為本屆會員大會的承辦國,我們能夠從世界工藝美術大會獲得承辦經費。當然可能不一定能覆蓋我們的全部承辦成本。
“我們還可以透過承辦會議,擴大我們公司在國際上的知名度,會形成很好的品牌效應,這對於你們將來開展國際貿易也是有幫助的。
“我們不能簡單地把承辦這次會議看成是一件無利可圖的事情。也不能簡單地用經濟效益來衡量承辦這次會議的意義。這不是個別人頭腦發熱做的決定,是我們的上級主管部門指派給我們公司,又經過公司領導層決定的事。”
夏惠捷根本不聽周宇那一套,混不吝地說:“甭跟我說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眼前就是賠本賺吆喝,吃力不討好。”
周宇用求助的目光看著大家問:“你們也都這麼看嗎?”
韓健說:“夏姐,首先說,承辦不承辦這次世界工藝美術大會,不是你能定的,也不是我們坐在這個會議室裡的哪個人能定的,甚至不是我們公司哪個領導能決定的。這就不是咱們該討論的事情。
“其次,參加這次世界工藝美術大會的,有來自中亞五國的代表,他們都講俄語。我們肯定需要俄語翻譯。會議經費又緊張,我們只能從公司員工中安排俄語翻譯。
“第三,我們不瞭解你和王鵬的工作情況。如果王鵬要是忙到了接不了翻譯工作的份上,那你或者王鵬可以向陳淑娜經理反映,由陳淑娜經理跟季總彙報。
“如果季總也認可你們不參加會議籌辦。那我們也順理成章地跟公司申請增加費用,從外面請俄語翻譯。夏姐,你看呢?怎麼辦好?
“或者你要是覺得你跟陳淑娜經理反映情況不方便,那周主任把你在會上的這些意見,跟陳淑娜經理反映,咱們聽聽陳淑娜經理什麼意見,再商量,行嗎?”
夏惠捷一聽要把她發的牢騷捅到陳淑娜那裡去,囂張氣焰立馬平息下來。她用手捋著遮住她臉上胎記的超長劉海笑了,說:“我就那麼一說。你們怎麼說,我們還不是得怎麼幹唄。我的俄語水平當不了翻譯,反正就是辛苦王鵬,我就是為我這傻兄弟打抱不平。”
周宇皺著眉轉向王鵬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一直習慣性地嚼著手指甲的王鵬,把手從嘴邊拿開,看著自己剛剛嚼過的手指甲說:“我沒問題。”
夏惠捷用手指點著王鵬,無聲地訓斥了他幾句。
邵燕舉手請求發言。周宇眼睛一亮,情緒飽滿地說:“小邵,你談談你的想法。”
邵燕說:“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領導怎麼決定,我們就怎麼執行。我想問一下具體的問題。為什麼讓我負責旅遊觀光安排?是不是因為我男朋友是做旅遊的?”
周宇笑著說:“這個真讓你說著了。公司裡沒有人對安排參觀旅遊景點有經驗。你起碼能接觸到這方面的人。所以就想讓你負責這方面的工作。”
邵燕不緊不慢地說:“我確實認識不少做旅遊業務的人。如果要是就請教一下該怎麼辦,這都好說。但這是一個超大型的旅遊團,我粗粗算了一下,光大巴車至少就要六輛。這麼大的團,這麼多人,怎麼安排,不是人家一講,我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