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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了夜的冷寂,原本美麗多彩的景色在我看來遠不及龍宮那一層紫來的親切。我雙腿發酸腳脹痛,胳膊被灌木叢葉子劃了幾道口,肚子裡餓得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這回迷路,淅沒有追來找我。

空落落的山林足跡罕入,空蕩蕩的內心漸漸被恐懼和孤單填滿。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渺小和無力,熟悉的一切離我遠去,我沒有人可以依靠,而憑我自己是否能在這九木陣中撐上兩天還很難說。

眼淚掉下的時候,草叢那邊熟悉的人影一晃,我撲到那人懷裡,哭道:“伽流。”

伽流來了。

此時距離他那血洗的婚禮已有一月之久,刺客掀起的腥風血浪餘味未散。

我不知道身心受到重創的伽流是如何在不到兩個時辰之內平復過來,安頓好袁大人和新婚妻子,為寧大人和夫人備了棺,接著聽了血鱗人暗守的回稟,然後衣冠不帶一絲灰塵地上朝拜見宏駕和茹駕,用低沉的的語調清晰敘述著血腥的場面,波瀾不驚的面孔彷彿置身事外,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讓人有一種被殺之人並非他至親的錯覺。

宏駕與茹駕自然大驚,朝野上下一片悲鳴。兩位大駕即刻下令御衛使徹查此事,並追封寧世覺護國公,其夫人為一品忠夫人,袁夫人為一品敬夫人,予以厚葬。

這幫殺手行事詭秘,在血鱗人鋪天蓋地的追查下仍舊毫無蹤跡。淅的手下倒是追捕到幾名重傷殺手,然而近在咫尺時他們全部服毒自盡,可見命令執行之徹底。

就算人死掉,屍體還是能夠說話。

譬如說,自盡的四名殺手面部全被毀掉。

四張面孔如同爬滿帶刺蔓藤的牆壁,被遮蓋得看不出原先的模樣。傷痕全是新添上的,可見是在刺殺之前特意毀掉面容以便不被認出。

然而,越是掩飾,就越能發現漏洞。

殺手中有一行稱作無面,也叫更相,為了隨時變換面孔並不被人認出,他們削平了骨骼,敷上可以隨時變更的人皮。這行殺手平骨換皮只講一個字,就是“細”,所有細節需要一絲不苟,容不得半點差錯,不然整張臉會腐爛掉,或覆上的麵皮會脫落。而洗劫寧府的殺手並不屬於這類,他們毀容的刀傷不循章法,完全是恣意胡來,而且也沒有把新的麵皮覆上,按照常理推斷,必定是不希望被看到長相。

也就是說,殺手的面孔會彰顯身份——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是寧府認識的人。

“還有一種可能,是血鱗人。”淅如是推斷。血鱗人的身份標識就是眉心紅點,毀掉面孔恰好也看不出眉心印記,完美遮掩了身份。

殺手一事目前還沒進一步查出線索。真龍刻意迴避龍族之外的人,都不允許暗守將最新的訊息透露給我。

暗守全都守口如瓶,我見不到伽流,急的好似熱鍋上螞蟻。現在終於見了他,心裡的石頭雖然落了地,眼淚卻一湧而出。

他面色依舊溫潤如玉,手中的香玉軟骨扇已然清洗乾淨,本來就瘦高的身形又細了不止一圈。

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瞬間覺得伽流像是死而復生的親人,我撲到他懷裡再不放手。

“卓兒?是你。”他對我還是如大哥哥一樣溫柔,輕輕抬手捋順我的頭髮,他喚我名字的時候,我這才意識到,這些年一直把他與郜凡哥哥的身影混在一處。

“我擔心死了。”我哭道,恨不得一口氣把這些天來的擔驚受怕全都講給他聽。

“讓你們擔心了。”他嘴角一動,笑不出來。

“你沒事就好。真龍這些天總是嘟囔著問你怎麼還不來,在龍宮住一陣子吧。”

他搖了頭:“還是不用了。我這次還帶著慧嘉,住在龍宮多有不便。寧府在此地還有些地產,我們在那裡住就好。龍神大人那邊我自然會去向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