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她可不信外祖母沒有登門求見。
胤禛只是扶穩了方才隨著她打滾而有些歪斜的貴妃椅,面無表情地道:“不過就是奴才秧子,素日太過仁慈才讓他們將我們禛貝勒府不放在眼裡,如今還如此溫吞行事,豈不是更讓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了?”
黛玉聽了立即明白了,點頭笑道:“這原是該的,該樹立威勢的時候,絕不能太過溫和,反而讓他們覺得咱們好說話!”
說著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問道:“倒是不知道外祖母登門了幾次?”
胤禛擰起眉頭,似乎沒有什麼印象,便輕輕揚聲叫來了金佳士倫,道:“玉兒問賈家的人一共登門了幾回。”
金佳士倫臉上也略有些詫異,躬身道:“回爺的話,從格格病的那一日,也就是遇到刺客的次日,皇上賞賜了福字漢白玉碑之後,至今賈家共計登門三十五次,其中賈老太君親自來了十八次,大太太邢夫人二太太王夫人各來了七次,餘都便是賈家的鏈二奶奶來了幾回,皆給奴才推掉了。”
黛玉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道:“倒是精神可嘉,玉兒不知道的時候,竟來了這麼多次。”
粉臉上也不禁多了幾分好奇:“管家伯伯,這登門,也該有個由頭才是,不知道都是有什麼由頭來的?”
金佳士倫一板一眼地道:“聽說四爺受傷,登門送補品,也是探望之意;聽說格格當夜受驚,病了一場,基於外祖母是格格唯一的骨血之親,故預備上等的藥材來親自探望這個唯一的外孫女;聽說格格病了,鏈二奶奶等人感念姐妹情份,故前來探望,想讓姑娘們陪著格格解些悶兒。”
黛玉越聽越是好笑,眸色中已經浮上一層淡淡的輕鄙,道:“除了這些,倒也沒什麼登門的由頭了!”
金佳士倫點點頭,並不說話,這些日子他正忙著料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及血滴衛隊的支出,沒那麼大的工夫理別的事情,即使賈家是當今朝中的權貴之一。
黛玉更加好奇的看著金佳幹倫輪廓分明的臉龐:“管家伯伯,你說拒絕,怎麼他們就老老實實回去了?玉兒也要學!”
日後拒絕豈不就更容易了一些,是不是?
“奴才是旗人,金佳氏。”
看了黛玉興奮得紅撲撲的臉頰,金佳幹倫回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就是一句話,卻很明白,他縱然是禛貝勒府的管家,也是奴才,卻是正經的旗人身份,是包衣奴才的主子。
黛玉點點頭,笑眯眯地道:“管家伯伯事情多,快去忙罷,若是有人登門求見,管家伯伯還要拿出你旗人的身份料理!”
金佳士倫神色不變地躬身告退,身形一如既往,從來沒有一絲波動。
暖暖的夏風燻人欲醉,黛玉也昏昏欲睡起來。
細碎的陽光灑落在她粉嫩的臉上,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粉色,晶瑩剔透得彷彿一朵荷花靜靜綻放,惹得幾隻分蝶兒都圍著她繞,她身子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比花香濃郁,卻比春風襲人,難怪惹得粉蝶纏繞。
目光更加柔和了起來,靜靜相偎的感覺,更是如沐春風。
時光似乎凝固在了這一剎那,美景,不管人和物,皆成為永恆。
家裡清淨了,身子自然是越發地好了,黛玉成日家活潑靈動得真不比辟邪老實。
一大清早就拽著胤禛的衣袖,甜膩膩地撒嬌道:“四哥,四哥,玉兒好悶,咱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是荷花節,聽說城外的雲上樓最能觀看著荷池的景色,那景色美極了!
胤禛摸著她飛揚的雙眉,淡笑道:“今日人太多了,只怕氣味腌臢,別燻著你,那荷花也是不會自己生腳跑的,過了今日再去看,也不會損折荷花的清爽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