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數千裡之外,他們竟是成了軟腳蝦子。
一番話讓諸臣羞愧,張廷玉拱手道:“娘娘教訓的是,四位親王征戰,豈有兵敗之理?”
雍正神色平穩,讓人看不透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想的又是什麼,只是與張廷玉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一絲寒光閃過。
“皇上,此時事情緊急,那年羹堯原是皇上門下舊人,叛變如此輕快且迅捷,十萬雄兵不算什麼,可是火槍隊……”
雍正冷冷地道:“朕重用年羹堯,當年轄制住了罪人十四允禵西北雄獅,的確保住了大清多年平安,此時反叛,皆因他狼子野心,企圖改朝換代,朕身為大清帝王,又有何懼?火槍隊算什麼?他有他的火槍隊,朕也有朕的藤甲兵!”
此言一出,珠簾後的黛玉也有些詫異,藤甲兵只是她當初隨口跟雍正提起的,沒想到,他竟果然訓練出了藤甲兵。
藤絲柔軟,且極柔韌堅固,雖不及金甲鐵甲,卻更有一種韌性,編結成甲衣為盾,柔軟輕便,又能減去火槍鉛子的衝擊。
當日裡與雍正,談論康熙朝歷代戰役,又因有西洋進貢手槍數枝,把玩的時候隨口玩笑說的話,卻沒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裡,竟能用在防備年羹堯的火槍隊上,既然如此,那,他就應該早就知道年羹堯的反叛之心了,只是對自己也沒透露出一絲兒風聲,果然是夠深沉的。
見雍正竟是萬事胸有成竹,沒有一絲慌亂,文弱朝臣不禁稍稍放下心來,隨即有人問道:“藤甲兵?如何沒有聽過呢?”
雍正冷眼斜睨了他一下,淡淡地道:“怎麼?在京城中只顧著舞文弄墨,談天說地,戰場的事情朕也該向諸位愛卿稟報?”
嚇得那朝臣急忙叩首道:“微臣不敢!”
雍正這幾年,的確是喜怒無常,且生性猜疑心重,這些朝臣誰還敢拿著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
身為皇帝和皇后,深居萬重宮闕,無法目睹沙場上的金戈鐵馬,只能登高望遠,可是急報卻是一份又一份地快馬進宮傳來。
一個沉穩,一個清靈,腳步重重踩在臺階之上,一聲聲,落入人心,可是,惟獨沒有彷徨急躁,讓身後跟著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將心放了下來,天塌了,有帝后頂著!
並肩站在高闕,同望兒女征戰之所,彷彿一對仙人臨凡。
雍正一襲素衣如墨,面容沉靜;黛玉一身素裳如雪,嬌顏如花。
黃旗獵獵作響,上頭金龍似破旗而出,在頭頂盤旋不定,吹得黛玉長髮飄飛,披在身後,竟是不曾挽髻,素面如桃花,眼神似雪山清泉,晶瑩剔透,說不出的空靈秀美,似幽谷新蘭初綻,又似風中白燕蹁躚。
天蒼泣血,地土凝碧,那是天下的兒女,身為帝后,豈能鮮衣豔裳?
黛玉看著急報,纖細的手指緩緩掠過允祥草草的字跡,望著雍正,柔聲道:“四哥,你不擔憂麼?”
她心裡很是擔憂,擔憂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火,使得百姓生靈塗炭;擔憂,擔憂著兩個小叔,兩個兒子的平安;更為天下百姓擔憂,他們從軍的兒子,是不是也能平安返家,是否忘記了家鄉有著親人殷殷期盼。
雍正深沉的眼波流轉,雙眸中清光瀲灩,竟是如同少年時代一般,靜靜地凝視著黛玉,彷彿眼中的桃花臨水而開。
良久,才望著春雨漸歇,天穹凝碧,淡淡地道:“年羹堯火力最強的,便是那支火槍隊,允禟畢竟不敢生事,他只是給予了年羹堯足夠的糧草。許多事情,遠在陝甘我也無法親征,倒是讓鬼影十三將他引入京城。”
既有藤甲兵,倒也不怕火槍隊,他做事,想來都是前後想得周全,即使不能親征,也要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引入京城?”黛玉順口接了一句,沉吟片刻,道:“我也想知道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