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璉哥兒能有你這麼個媳婦兒,當真是祖上積德了。”
只這一句,王熙鳳心下總有百般委屈,也登時全都煙消雲散。
“老太太!”
她哽咽著,也不顧還有外人在場,徑自撲到那羅漢床的腳榻上,抱住老太太的雙腿,就把頭撞入了賈母懷中。
“這丫頭,這誇你兩句,你怎倒哭上了。”
賈母笑吟吟的為她梳攏著亂髮,再次把目光轉向來家父子,口中讚道:“能想著為你們二奶奶分憂,這心裡頭必是存著忠義的。”
說著,她又搖頭嘆息起來:“現下有些人,吃著主家的用著主家的,但凡有什麼好處就藏著掖著,生怕哪個奪了他的。”
“他卻也不想想,要沒你們二奶奶這樣的,在上面幫著遮風擋雨,他縱有天大的好處,又怎麼能夠守得住呢?”
“老祖宗說的是!”
來旺和來順齊齊躬身受教。
老太太又笑道:“人年紀大了就愛絮叨,這份忠心該怎麼嘉獎,你們二奶奶心裡有數,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說著,她衝鴛鴦招了招手,附耳吩咐了幾句。
隨即鴛鴦就從裡間捧出塊象牙雕的腰牌來,徑自送到了來順面前。
只聽賈母道:“早年間府里人人爭它,現如今怕連知道都沒幾個了,你拿去當個玩意兒吧。”
她說的輕描淡寫,鴛鴦卻生怕來順不知輕重,忙在一旁補充道:“這是當年國公爺賞給身邊有功親衛的腰牌,如今府裡也只有賴家、林家、吳家才有!”
話音未落,來旺就激動的跪倒在地,連聲向賈母稱謝。
來順雖然不覺得,和賴家、林家、吳家並列,有什麼值得光榮的。
可看自家老子如此,也只能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拜謝賈母的看重賞識。
等他父子重新站起來。
王熙鳳也趁機整理好了儀容,賈母順勢將她扶起,半真半假的道:“該怎麼做這買賣,你比我懂的多,我老婆子就不摻和了,只等著咱們二奶奶日後多多接濟就是。”
“您又笑話我!這府裡什麼事情,能離得開您掌舵?!”
王熙鳳跺腳嬌嗔著,約莫是覺得這場面,不該讓來旺、來順瞧去,於是就對他二人道:“你們先回去收拾收拾吧,有什麼事我再找你們。”
來家父子聞言,自是急忙告辭離去。
卻說出了賈母的院子,來旺就從兒子手裡討了那腰牌,在大太陽底下翻來覆去的賞玩。
“爹。”
來順見他這副模樣,便笑著提議道:“你要是喜歡,乾脆弄個繩兒,直接掛在腰上得了。”
“說什麼呢!”
便宜老子瞪了來順一眼,珍而重之的把那腰牌還給了他,然後又遮不住笑的,洋洋自得道:“你千萬收好了,這可是連周瑞都沒有呢!”
要說來旺與周瑞,那也是相愛相殺的典範。
明著因都是出身王家,伺候的主母更是關係親密,連帶的他二人也是稱兄道弟。
可暗地裡的爭風吃醋,卻是從來都沒停過。
徐氏對周瑞之妻更是滿心鄙夷,在家裡提起她時,常用‘暖腳婢’代指。
這卻是因為周瑞家的,早年間曾做過王家老太爺的暖家丫鬟。
閒話少提。
卻說來順收好了那腰牌,突然想起鄧好時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告訴自家老子。
於是忙拉著他到了僻靜處,把鄧好時心懷歹意,三番兩次想拿自己當替罪羊的事兒,簡述了一遍。
來旺聽後也是勃然大怒。
他親孃祖奶奶的罵了幾句,又咬牙道:“你先小心提防著,等過些日子咱這買賣有了進項,看爹怎麼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