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聆聽王哲的講話,好藉以剖析出他此行的目的——至於攔著不讓王哲當眾宣講,那是壓根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身朱紫貴氣的王哲很快便出現在了主席臺上,從陳銘舉手上接過鐵皮大喇叭的時候,甚至還順勢開了句玩笑,下面也適時響起一陣鬨笑聲。
不過這捧場的人數並不怎麼多,且基本都是科舉出身。
接下來王哲先是肯定了工學從建立至今的成績,然後很快話鋒一轉,表示格物致知也是儒家先賢所倡導的,因此工學本也該歸於儒學之下!頲
這話引起的震動,可比先前劇烈多了。
下面議論的聲音彙集到一處,幾乎壓蓋過了王哲的宣講。
焦順因離著遠些,更是難以聽到王哲後面說了些什麼,他下意識往主席臺靠攏,約莫行初十數步才又隱隱約約聽到王哲道:“你們祭酒大人曾上書陛下,建議工學仿照國子監設立專門的榮譽虛職,我看這個提議就很好嘛,一來可以廣納賢才於工學,更好的傳道受業解惑;二來也可趁機甄別出其中的專才、幹才,以備朝廷不時之需。”
嘖
這幾乎就是圖窮匕見了!
他顯然是想讓自己臨時拼湊出來的所謂新儒,憑藉理論文章上的優勢,搶先佔據高地。
不過讓焦順更為警惕的是,這事兒他只跟皇帝說過,且說的是徐徐圖之,等到工讀生們逐漸嶄露頭角,需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再拿出來不遲。頲
但現在……
皇帝是已經把工學賣給了新儒,還是打算來個分而治之?
不管是哪一樣,皇帝為了能更快的推廣工業革新,選擇接納新儒,肯定是確鑿無疑的事情了。
工讀生們倒未必能琢磨的這麼深,但也能大致能猜出新儒學派鳩佔鵲巢的想法,於是臺下愈發譁然。
焦順見狀,遂深吸了一口氣,在臺下一片譁然之際,大步流星的走到主席臺前,衝著上面深施一禮,揚聲道:“閣老高義!”
說著,轉過身面向操場上的近千工讀生。
幾乎是轉瞬間,原本還人聲鼎沸的操場上就變得針落可聞。頲
不僅僅是工讀生和工科訓導、助教們,就連科舉出身的官吏也下意識屏氣凝神——當然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敬畏焦順,但再想改正也已經晚了。
王哲在臺上看到這一幕,眼中不由閃過些許忌憚之色,他早聽說焦順在工學威望極高——尤其是在第二期工讀生,一多半進入到了通政司成為預備官吏之後。
但道聽途說又怎及得上親眼所見?
焦順環視眾人,朗聲道:“在工學設定榮譽虛職確實是我的想法,不過因為擔心阻力太大,一直都沒有正式提交朝廷,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說著,抬起胳膊指向了主席臺上的王哲:“有王閣老在,我工學必能突破重重阻礙,做到唯才是舉、做到公平公開!”
他順勢再次衝著王哲深施一禮:“下官不日,便會將懇請朝廷設立工程院的提案呈送到內閣,屆時還請王閣老不吝斧正。”
王哲既然能當眾提出這件事,這工程院提前設立,多半是沒法避免了。頲
既然如此,眼下還能爭取的就是入選工程院的條件了。
皇帝要的是能儘快推行他的雄偉大計,將新儒納入進來是出此考量,那隻要自己設立的准入標準,比新儒的標準更加符合這個大前提,那就有很大的可能爭取到一定的主動權。
而有著後世見識的人,或許在聰明才智、人情世故上比不過王哲這樣的頂尖政客,
但在“創新”制度上,焦順卻自認絕不會輸給對方!
只要具體框架仍是自己搭建出來的,到時候即便不能完全阻止新儒進入工學高層,至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