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最近哥哥也已經成家——雖然那夏氏著實可惱,但母親也算是卸去了肩頭重擔,或許正因如此,才會感到孤獨寂寞,繼而……
雖然依舊難以原諒母親的出軌背叛,但薛寶釵心中憤怒的情緒,還是不自覺的下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則是對母親的同情,以及對“孤獨寂寞”這四個字更深層次的認知。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她最終什麼也沒做,就這麼遠遠的看著薛姨媽鎖好了院門,又小心翼翼的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又過了半晌,寶釵才從暗處走出來,望著那緊鎖的院門幽幽一嘆,然後便準備原路返回。
不過再邁步離開的前一秒,她忽又想到了一個被自己忽略掉的重要問題:與母親偷情的人到底是誰!
先前因為情緒波動太大,以至於她竟沒有認真考量過這個問題,如今細一琢磨,似乎有嫌疑的人並不是很多。
既然那人不是從此門進出的,那就應該是薛府之外的人,而若說於母親接觸最多的外男,無疑就是榮寧二府的人。
賈赦已死,賈政、賈璉又被困在榮國府裡;至於賈珍,誰人不知他得了洋夷的花柳病?
賈蓉才從南邊兒回來沒多久,而母親的變化應該是從年初就開始了,時間上對不上。
賈薔據傳給齡官兒贖身後,便盡棄先前的紈絝做派,每日與其如膠似漆,所以應該也不會是他。
在排除了這幾人之後,最值得懷疑的人應該就是……
忠靖侯史鼎!
薛寶釵之所以會懷疑到忠靖侯頭上,絕不是無的放矢,去年年底的時候,為了能儘快把林黛玉打發出去,王夫人一度有意撮合她與衛若蘭。
而當時負責居中奔走的就是薛姨媽,以及忠靖侯夫人衛氏——也即衛若蘭的親姑姑。
所以薛姨媽年前年後曾一度頻繁出入忠靖侯府。
那忠靖侯史鼎時年三十五歲,又素以儀表堂堂著稱,也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母親與他……
她越想越是覺得這史鼎可疑,但幾乎完全沒有懷疑過近在咫尺的焦順。
原因有三:
一來是焦某人年紀太輕,顏值不夠。
二來是因為自己曾與其談婚論嫁。
三來母親與徐嬸嬸是閨中姐妹。
有此三條,薛寶釵實在想不出母親會和焦順私通的理由。
“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
身前冷不丁響起一聲歡呼,卻把正在推理女幹夫身份的薛寶釵嚇了個激靈,然後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住處,身前歡呼的正是鶯兒。
“姑娘,您這是去哪兒了?!我方才……”
“好了。”
薛寶釵抬手止住她嘰嘰喳喳的追問,裝作若無其事的吩咐道:“去把浴桶給我準備好。”
等鶯兒領命去準備洗漱用具,她原想回臥室裡繼續推敲,但路過書房門口時,卻忽又站住了腳。
略一遲疑,寶釵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鋪開先前寫的教案草稿,鄭重其事的在上面新增了鍛鍊以及滋補的專案。
再好的前程也需要一個好身板支撐,再說連母親這樣的賢妻良母,都忍受不了長久的孤獨寂寞……
不管是為了寶玉,還是為了自己,這件事情都非做不可!
等放下毛筆,她又開始為如何處置這樁***而煩惱。
既然已經查到了兩人偷情的時間和地點,想要揭破女幹夫的真正身份其實並不難。
但是……
真的要這麼做嗎?
若是一個不謹慎將這件事
捅破,母女之間,甚至是這個家裡的所有人,又該如何自處?!
揣著這樣矛盾的心思,她連洗澡時都心不在焉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