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長生只看得一眼,便對刺來的一劍瞭然於胸,靜下心來琢磨道:“此時的情形,當是要儘快離開這裡,最好能懾住眼前幾人,好教他們知難而退。”心念閃過,左手探出,照著劍尖的來勢抓去。趙廣天見他竟敢以空手來抓劍,心下大喜道:“小賊種,我先斷了你一隻手。”劍鋒迅速平移數寸,眼看就要斬在對方的手腕之上,突然感到劍身一滯,竟無法再動半分,定睛看時,只見劍尖已被對方的食指和中指夾住。
趙廣天大驚失色,趕緊力灌右臂,向後猛地一拔,哪知長劍就像嵌在石壁中一般,竟然拔不出來。丘長生見他臉色漲紅,好似喝了二三十斤烈酒,知他是在暗中運氣,道:“你的姓可以改了罷?”趙廣天又氣又怒,拼盡全力大喝一聲:“放手。”忽然下盤一陣虛空,搖搖晃晃大退一步,方才定住。原來丘長生趁他運氣之際,忽然鬆開了雙指,趙廣天的氣力沒處著落,自然是難以立穩,好在他反應也是快速,才不致摔了一跤。
司空佩學著趙廣天的語氣道:“放著明刀名槍,他怎是我對手。”隨後又拍手道:“嘟嘟嘟,牛皮吹破,大話穿幫。”
趙廣天吃了大虧,怒火更是攻心,還是以為這小子不過仗著內力深厚,碰巧捏到了劍尖,當下不理司空佩的嘲笑,跳前躍然再上,長劍連點,‘嗤嗤嗤嗤’吐出四朵劍花,心下道:“看你還怎麼……哎呦,不好。”長劍再一次定住,丘長生食指、中指不偏不倚,又捏在了劍尖上。
丘長生道:“你還來。”趙廣天驚恐萬分,此時方知眼前這少年早已非吳下阿蒙,頓時面如土色,想用力拔劍不好,不拔也不好,僵在當場。只聽得司空佩又拍手道:“嘟嘟嘟,牛皮吹破,大話穿幫。”
韓獨也是驚駭心寒,尋思道:“這少年不止內力驚人,劍術和膽量也是過人一等,否則怎能一眼便洞悉老三的破綻,又怎敢以空手抓劍刃。若真是如此,要是單打獨鬥的話,我們六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說不得,只好如此了。”突然沉聲道:“佈陣!”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嶽斷浪斜踏一步,轉身向後,跟韓獨背脊相對,玉臨風、孟風華、關越三人腳踩星步,幾個晃動,分立在西、南、北三個方位,五人五柄劍,宛如形成一個劍球,而中間的韓獨和嶽斷浪則劍軸,森森然大有古意,蓄聚有無窮的後勢,令人望而生畏。
丘長生暗暗驚異,心道:“這是甚麼陣?好是厲害!西、南、北三個方位守得極是嚴密,如若貿然攻擊這三個方位的任何一處,兩側的人必定會夾攻過來,屆時就算我武功再高,也勢必要深陷陣中,難以自拔。咦?東側方位似乎有破綻可尋,啊,是了,本來這一處是由趙廣天接應,只是他現在脫身不得,無法入陣。不錯,我只要先將趙廣天制住,他們少了一人組陣,便不攻自破了。”
念及於此,手上正欲催勁,奪了趙廣天的長劍,只聽得韓獨低嘯一聲,道:“天南北、地西東!”五人倏地散開,隨著劍光閃動,卻見關越一人立在中間,孟風華、韓獨、嶽斷浪、玉臨風各自立在東南西北四側,又形成了一個劍球,看似跟之前沒甚麼變化,實則是往前挪動了一大步,距離丘長生僅有兩步之遙,早有兩柄劍分東西刺了過來。
丘長生吃了一驚,按說迎面刺來的這兩劍,倒也不難破解,只是他們五人的所站的位置實在是巧妙之極,餘下未出的三劍恰好護著攻出的兩劍,將丘長生上下封得嚴嚴實實,似有源源不斷的後招,如果他挺劍拒敵,則正好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偏偏此時陣形的破綻在對側,無法繞道破解。丘長生自從在翠鳴莊悟得上乘劍法的精髓以來,從未遇過此等境況,心中雖想好了千百招化解的劍式,卻偏偏連一招也無法出手,好像自己無論怎樣刺出這一劍,最終都似飛蛾撲火,無奈只得鬆開趙廣天的長劍,向後退了一步。
趙廣天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