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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時候,崔健是想要報仇也不成了。
一封調令飛快傳來,千牛衛立即移防,而與此同時,一個晴天霹靂傳來——通州刺史李撰與琅琊王李衝反了。
這二人,都乃是李氏的宗室,也俱都是坐鎮一方的諸侯,他們起兵之後,立即分告韓王、霍王、魯王、越王及貝州刺史紀王慎等人,糾集大軍十萬,起兵討伐武氏。
十萬大軍從山東出發,連告連捷,畢竟是有備對付無備,周軍倉促,不能應戰,於是在瞬間功夫,便讓反軍佔據了兗州,並且打算以兗州為基地,覬覦東都洛陽,想要一舉,掃蕩武氏。
叛亂髮生之後,天下震動,這一場叛亂,可謂是自李敬業叛亂的一個新的矛盾爆發,武則天當政之後,自立為帝,當時李敬業等人進行了反叛,可是很快,叛亂就被鎮壓,而這幾年來,雖有風聞李唐宗室的一些反狀,不過更多的卻是誣告而已。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真正的叛亂來的這樣的突然。
山東之地,十萬叛軍,對於朝廷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可問題就在於,謀反的乃是宗室。
此時武則天登上大寶已有四年,可是李唐的號召力依舊驚人,若是不能儘快熄滅叛亂,那麼那些原本觀望之人,誰能保證他們不會選擇舉起反旗。
也就是說,叛亂持續的時間越久,對於此時的東都朝廷,就越是危險。
更不必說,反軍拿下了兗州,而兗州相距東都不過數百里而已,一旦這支反軍東進,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是為何千牛衛被調撥的原因,朝廷一方面,已經下昭各地,集結大軍平叛,另一方面,為了鞏固東都,就必須加強北邙山和武牢關(虎牢關)一帶,時刻警惕山東叛軍威脅洛陽。
千牛衛,就是調撥去北邙山,因而軍令一到,崔健不敢怠慢,連忙移防。
這麼好的一個鄰居,居然就這麼撤了。
看著這些傢伙如長蛇一般浩浩蕩蕩的朝著北邙而去,秦少游帶著幾分淡淡的憂傷,說好了一直揍下去,白首不相離的,結果他們……還是食言了。
至於東邊的戰事,秦少游倒是並不擔憂,這些李唐宗室,雖是心有不甘,可是如今的武則天,已是定鼎天下,這些人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而已,能蹦噠多久?
而對於團結營來說,作為一支隸屬於河南府的民團,顯然在兵部或是南衙的戰略部署之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過這麼一支人馬,那麼久更無從談什麼調動了。說難聽一些,就算有人一拍腦袋想到了這麼一號營團,又能如何?靠著這群民兵去征戰,得,別來添亂就好,大軍徵發,是要錢糧和靡費無數馬料的,團結營顯然屬於糟蹋糧食的那一類。
秦少游和他的民兵們,依然還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真是惆悵啊。
秦少游看著孟津河水湍湍東流,滾著無數的水花,站在河畔邊,很是鬱悶一番。
人……總是不甘寂寞的,尤其是自己,自從嚐到了富貴和權勢的星點好處,心裡總有一種YUWANG在蠢蠢欲動,可這又如何,然並卵啊,自從做了這個團結營校尉,自己就成了透明人,好歹徵發大軍,讓團結營去做輔兵也好,連做輔兵的資格都沒有,這是何等的悲涼。
他雖沒有什麼保家衛國的英雄氣概,卻總是知道大勢,大勢就是,這場叛亂,必定會平定,姓李的窩囊廢,翻不起什麼浪來,跟著大軍去打個醬油,天上都能砸個軍功出來,結果呢,卻只有一邊玩泥巴的份。
好吧,不管了!
深吸一口氣,秦少游依舊還是覺得肚子裡隱隱有怒火。
回去折騰那些該死的團勇去。
回到營中,卻是有人飛馬來報,道:“校尉,遠方有人馬過來,自稱是太平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