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都不會多走一步。
大少奶奶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剛才路上那個愉悅的女人,竟像是春妮憑空想象出來的。
她坐在放倒的高粱鋪子上。臉色清冷,時不時的用眼角餘光瞟一下邱強。
可邱強全程沒看過她一眼。
春妮都覺得奇怪,平時邱管家不是這樣的。
每次他看大少奶奶,眼裡總是有春妮看不懂的東西。
她就沒看過,別人有過和邱強一樣的眼神。
吃過飯,夥計們都忙著幹活去了。
春妮把碗筷都裝進籃子裡,放在驢車上。
毛驢拴在看地的窩棚後面,一棵被砍倒的楊樹樁子上。
把東西都放在驢車上以後,春妮解開拴驢的繩子。
大少奶奶爬到驢車上,安靜的坐著,走了一路,一直到井家大院的門口,始終一句話沒說。
甚至驢車顛簸的時候,她也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
春妮小心的趕著驢車,生怕一不小心,喜怒無常的大少奶奶,會折一根路邊的柳條子,抽打她一頓。
做晚飯的時候,大少奶奶好像又失去了做飯的興趣,任憑春妮忙碌,也懶得搭一把手。
現在是農忙的時候,晚上也吃乾的,高粱米飯,燉的白菜。
等到春妮做好飯菜,擦一把臉上的汗水,抬起頭看了一眼,大少奶奶早就不見了。
吃晚飯的時候,大少奶奶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井張氏暗地裡搖頭,看來井家的少奶奶們,確實是養尊處優了太久,做了兩頓飯就累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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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嫂是真的不能用了,長久下去,但凡井家真有沒落的一天,孩子們可怎樣堅持下去啊!
井張氏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井家怎麼會沒落呢!
她搖了搖頭,使勁往地上呸呸了兩口,站起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桌子上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惹了老太太不高興。
收拾完碗筷,春妮回到屋裡。
大少奶奶和往常一樣,斜靠在櫃子邊上,面無表情。
春妮不敢多說話,打了水,給井魁洗乾淨,鋪上被褥,安心的哄他睡覺。
井魁睡著以後,大少奶奶吩咐春妮熄了燈。
春妮偷偷看了一眼,她還像個木頭一樣坐著,沒有一點動彈的意思。
累了一天,春妮很快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春妮被一陣細微的聲音驚醒。
眼前黑影一閃而過。
春妮吃了一驚,再看炕上大少奶奶躺著的地方,空空如也。
她一時好奇,輕輕爬起來 下了地,也沒敢開燈,摸索著到了房門口,把門推開一條縫。
外面月光朦朧的樣子,應該是後半夜了。
春妮四處掃視了一會,終於在四少爺的窗戶前,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大少奶奶正傾斜著身子,把耳朵貼在窗戶上。
春妮慢慢掩上房門,回到炕上躺下。
怪不得大少奶奶白天這麼反常,原來是夜遊症要犯的表現。
大少奶奶每次犯夜遊症的時候,都是跑去四少爺的窗戶下面。
春妮去聽過一次,四少爺和四少奶奶正在打架。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大少奶奶每次犯病,都無一例外的跑去四少爺那裡聽打架呢?
春妮躺了一會,聽見房門一聲輕響,大少奶奶躡手躡腳的回來了。
這次大少奶奶沒有像往常那樣,從櫃裡拿出她的草粟子,一顆一顆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