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想要拍一拍一拍她的背心,可是她的倔強的背影之中卻是冷漠與厭煩,終叫他漸漸地垂下手來。
好一會兒,他突然道:“停車。” 阿虎從後視鏡裡看了看,還是很聽話地將車停在了路邊,自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她有些緊張,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車窗外的阿虎正點著一顆香菸,然後背對著他們抽了起來,卻依舊保持著警覺而又戒備的姿態。
她轉過頭來,在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他的眼睛明亮如寶石一般晶瑩璀燦,炯炯地逼視,儘管此刻已經在憤怒的頂端,她還是禁不住有些悸動,象海一樣深邃的目光究竟隱藏了些什麼呢?可是無論如何這個時候是不能退縮的,她只得以同樣的方式反擊著,雖然有些軟弱,雖然有些不堪一擊。
可他似乎根本沒有理會,竟然連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就那麼定定地望著她,時光在靜靜地流逝著,倒底有多久,久地她連呼吸都要停滯了,因為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考驗與折磨。他突然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面頰,她本能地向後一縮,臉上顯現出嫌棄的神色,他終於垂下了眼簾,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黎涵予,我那樣待你,而你不過是想算計於我,你這樣咬牙切齒地,真的打算把送我到監獄裡去,或者乾脆致我於死地嗎?”
很久以後,她仔細迴響起這一刻,仍然還記得那嘆息聲,簡直要將她的心都給揉地粉碎,她並不是真的要背叛於他,只是事情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她已經身不由己。嘴唇在輕輕地顫抖著,有千言萬語在舌尖上滾動,可是她竟然什麼沒有表示,只是冷冷地望著他,眼裡只有憤慨與蔑視。
她的態度終於激怒了他,他轉過臉去,抬手一揮,在她的頭上重重地一擊,她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間彷彿捕捉到了他在回眸時痛苦地已經絕望的神色,耳邊迴響著那句似是而非的話,“黎涵予,我以後將不再見你”,心裡也是痛苦到極致的絕望,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撥打了110報警電話,她在人民警察的聲聲呼喚下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黑漆漆的馬路邊,寒風刺骨,她身上穿著剛剛被項振灝扯下來的外套,而他與阿虎早就失去了蹤影。
她被送到了最近的派出所,想不到徐鐵昆也在那裡,一個年輕的警察很耐心地詢問她被禁錮乃至發生過毆打的經過,可她總是搖頭,也許是緊張,也許是害怕,只下意識地緊緊攥住左手,右手手心裡硬邦邦地被戳了一下,低下頭恍恍惚惚地望著,她曾經在酒店的走廊上扔掉的戒指,此刻竟然完好無損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赫然觸目,深深地剜開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鮮血淋漓。
她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便伏在桌子上哭泣起來,弄地那年輕的警察一陣驚愕,徐鐵昆也沉默下來,擺了擺手,道:“算了,不要再問了,讓她平靜一下吧。”
最後,還是例行了正常的詢問程式,最後,她還是回答什麼也記不清了。她很清楚地看到徐鐵昆有些失望的神情,卻也改變不了自己堅定的心意。
不一會兒,有一個人站到了門口,向徐鐵昆點了點頭,是那天在小梅的病房外見到的四十多歲的警察隊長,兩個人在門邊耳語了幾句,那警察隊長又很注意地看了看她,彷彿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然而她卻聽見徐鐵昆低聲道:“算了,還是讓她冷靜冷靜吧。”那警察隊長又看了看她,才拍了拍徐鐵昆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徐鐵昆提出要送她回家去,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徐鐵昆便道:“小黎,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應當比普通人更知道善惡是非的區別,應當更清楚一個公民有配合公安機關偵察犯罪活動的義務,一切話我也不想再羅唆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她一個人獨自走出公安局的大門,滿天的星斗,彷彿換了一重天地,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