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懂地不得其解。
他突然抬起頭來,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了?”
她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何時站起身來,遲疑了片刻,方道:“我想…去衛生間…”
於笑璐執著於棋局上的勝負之間,頭不抬眼不睜地“哼”了一聲,道:“走廊前走,盡頭左拐到底就是…”他正被糾纏著不可開交,似乎正落於了下風有些氣餒,也是難以分身,於是她便自己一個人沿著走廊走了過去。
淡霞色的桌布上有吉祥雲朵在暗暗浮動,使那條走廊變地格外幽長起來,一楨楨西洋油畫,說不清年代,更分不清好壞,只是籠統地富貴堂皇。遙遙地,一直延伸到客廳的樓梯,迴環曲折,蜿蜒到看不見的地方。
其實是很失禮的,可她竟然還是鬼使神差地繞到後面的書房去,在牆根拐角處站下了,有些躊躇地,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這樣地冒昧,不過是一時的好奇,犯不著如此莽撞的。有的時候,儘管鼓足了勇氣,但到了緊要關頭,偏偏又變地膽怯起來了,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
然而,世事總有湊巧,就當她偃旗息鼓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聽地書房裡有長長的嘆息聲,是於匡民的聲音在說:“老二這次也太魯莽了…冒了如此大的風險,幸而…只能算僥倖…勝軍,你要以此為戒,我們已經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想不到…會是項振灝…”
言之含糊,似乎另有隱情,尤其從於匡民口中提到了“項振灝”,已經不單單是好奇的問題了。
一會兒,又聽得於勝軍道:“想不到拿坤一直以來所委託的人竟然是項振灝,我聽老二提起來也是吃了一驚,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這幾年來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項振灝竟然會反水…要跟老二合作…現在看來,不過是時機問題,大家都在等待一個時機,老二在等待上位,項振灝在等待撤退…拿坤的氣數也算是盡了,給我們的條件越來越苛刻,只有父親還顧念著舊情,不肯撕破臉…我想拿坤也想不到自己最終會落地一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停頓了片刻,於匡民並沒有回答,於勝軍接著道:“怪不得海飛的資金如此雄厚,原來都是這樣籌措來的…我真是想不通,項振灝為什麼會臨陣放棄,放棄這一本萬利的生意…老何前些年還是計委副主任的時候,一直對我們言聽計從的,不想攀上了鄭楷這高枝,平步青雲升地越來越快,竟然讓我們在世紀豪庭上栽了跟頭,這口怨氣,我怎麼樣也忍不下去…”
於匡民突然道:“勝軍,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該謹慎才是,你千萬不要為了逞一時意氣,壞了大事…只是韋辰,不想他竟然不肯…若能和鄭家結為姻親,應該很不錯的選擇,不想韋辰竟會選了這樣一個女孩子…”
沉默了片刻,於勝軍才道:“既然韋辰不願,就不要再勉強他了…我也不想讓他再重複我的老路,和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之後,彷彿又冷笑了一聲,道:“父親,這個您放心,自凡是人,總有弱點,餌已經放下去了,不怕老何不上鉤,我要讓他知道,他不能得罪的不僅僅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有從前的老熟人…我總得出了這口怨氣…”
又是一陣沉默,於匡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才道:“勝軍,你真的有點…太莽撞了…是你的東西,早晚都是你的,何必急成這樣…”
屋裡的談話似乎告一段落了,似乎已經在那對父子間達成了某種默契,似乎在那默契之內還有一點點隱隱的不和諧…她突然很慶幸自己沒有生長在這個家庭,她也漸漸地理解了林韋辰為什麼年紀輕輕地就離家獨居,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不過是為了實現金錢與財富上再度提升…本能地反感,她寧肯自己孤獨一人,也不要這樣的兄長,這樣的父親…
半個小時以後,於勝軍端著一杯咖啡走到客廳與餐廳之間的一處穿廊裡,她正站在那落地長窗前,孤獨地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