爿闊葉熱帶植物,強勁的綠色直逼人的眼球,瑟縮的冬天裡還有這樣瀟灑的姿態,真是叫人豔羨,只等來年富貴花開,無懼風吹雨淋,因為囹於溫室裡的愜意,天生的好命。她卻不成,停了片刻,才道:“剛剛您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為我點了咖啡,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咖啡這種飲料,可是您卻已經先入為主做了結論,我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
鄭夫人突然嘆道:“果然不錯。你真的是如子謙所言,冷淡、堅韌,若是一旦認準的事情,決不會輕易地轉圜,哪怕是明明知道只須低低頭便會海闊天空,也不肯失去尊嚴忍受半點委屈。哎,子謙他是大錯特錯了,我看即使他離了婚變回單身,以你的個性,也是斷斷不肯回頭的。”
她本不想再說什麼,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未曾開言,鄭夫人急急地道:“既然如此,你也應該明白…你與振灝他…也是不可能的…我和他父親,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本來以為是為了項振灝考慮,可是鄭夫人卻道:“總不能讓子謙一生都擺脫不了這個陰影,雖說並不生活在一起的,可是這名份…如果一旦定下你是他的大嫂,因為這永遠改變不了名份,叫子謙怎麼辦?我和他父親的年紀都大了,很希望孩子們守在自己的身邊,難道讓他因為無法面對變成自己大嫂的心上人,永遠躲到美國去,就象他的…再也不回來嗎?”究到底,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更重要些。
她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其實心中也早有了計較,雖然並不完全是因為鄭子謙的緣故,只是突然覺得項振灝有些可憐。可是看著鄭夫人一切掌握於心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道:“就因為改變不了的名份,所以您才硬生生地將女兒送到國外去,割斷了他們本應有的幸福。”
鄭夫人的臉色一片蒼白,直叫精巧的妝容消失於無形,剎那間蒼老萎靡了下去,半晌才囁嚅道:“原來…你也知道。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不喜歡你了,你表面上好象有些散漫懈怠的樣子,背後卻是這樣清醒獨立…心思細密地讓人害怕。”
她淡淡地道:“我無意於傷害任何人,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而已。”
鄭夫人的目光漸漸地有些疏離,道:“當年也是一樣地看透了一切,最終還是迫於家庭的壓力委曲求全,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我看著你,彷彿看見自己的過去和現在,這樣的不情願,所以,我害怕自己的兒子落到這樣的陷阱裡,也是終生痛苦。黎小姐,我希望你能體諒一個母親的良苦用心。”
她還有什麼可說的,無意間窺見了別人內心的隱秘,只有驚詫與不安,自己尚且顧及不暇,何來力量是承載旁人的重擔與傷痕,但還是禁不住道:“因為一些事情,我得與項振灝處理…但是,我只能保證儘量不給鄭子謙造成傷害。所以,請您轉告他,我已經找到了相伴餘生的人,其他的由他看著辦好了。”心中不勝淒涼,曾經可以美好收場的愛情,因為她的任性,而變地一塌糊塗,如今即使想要回到從前,也不能夠了。
鄭夫人突然道:“黎小姐,你真的不曾愛過子謙嗎?”
她眉頭漸漸蹙了起來,眼睛望著玻璃窗外的繁華街景,半晌才道:“我想您說的對,我對他,終不及他對我的感情那樣深吧。”
下班之後,她還是撥通了項振灝的電話,沒有人接聽。便不由得地擔心起來,想了想便給楊秘書打了過去,楊秘書有些吱吱唔唔的樣子,她猜大概項振灝就在旁邊,索性就只簡單要楊秘書通知項振灝,她會去他家裡等他,無論多晚,都會等下去,讓項振灝看著辦好了。
用來用去,只有這一招,可她忽略了項振灝並不是簡明暉。
再回到這豪華的高檔住宅的頂樓,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她回想起那一日離開的情形,似乎還是對未來有些憧憬的,兩個人還興沖沖地去郊外的俱樂部遊玩,可是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