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見此情景,無不落淚;唯有陳敬龍強硬起心腸,低聲勸道:“王爺,身體為重,莫要過於悲慼”白虎城主點點頭,強忍酸楚,將楚楚輕輕推離懷中,嘆道:“你去吧;伯父尚有言語,要囑咐敬龍”
楚楚淚如雨下,嗚咽道:“伯父,您……您善自珍重……以期……以期再有重見之時,讓……讓楚楚得以承歡膝下……”白虎城主閉目長嘆,衝李公公微一擺手。李公公忙領那侍女上前,將楚楚攙開,送至車上。
待楚楚坐入車中,那侍女跟隨上車;李公公又奔回白虎城主身前,跪倒在地,叩頭泣道:“王爺,您多保重奴才……奴才以後不能服侍您了”白虎城主嘆道:“你用心服侍郡主,莫辜負本王的一番信任”李公公哽咽應:“是”又叩了幾個頭,爬起身來,去楚楚車旁侍立。
陳敬龍忙回身喚來一名軍士,命其引領李公公,將楚楚送去新軍營,交託慕容濱濱安置。
待楚楚馬車行去,陳敬龍正色問道:“王爺,您還有何事,要囑咐敬龍?”白虎城主拭去淚水,平復心緒;尋思片刻,沉聲囑道:“此去須多立功勞,儘快樹立威信,懾服眾將之心;老夫來日無多,給你發展以掌白虎軍的時間,便也不多;你切須珍惜時光”
陳敬龍應道:“敬龍不敢懈怠,王爺放心”白虎城主沉吟片刻,輕輕嘆了口氣,黯然道:“老夫若能多活一年,時間便夠用了;只可惜,老夫未必……唉,未必能再活那麼久”
陳敬龍驚道:“王爺何出此不祥之語?以王爺眼下情形來看,似無大礙……”白虎城主擺手打斷,苦笑道:“每到春秋換季時節,老夫必然發病,且一次重過一次;上次秋初發病,離死僅隔一線,你是知道的;待冬去春來,再次發病,定比上次更重,老夫著實沒有信心,能再挺過去”
陳敬龍屈指一算,不禁駭然,喃喃自語道:“二個月……僅有兩個月……”白虎城主嘆道:“兩個月掌控白虎軍,屬實是強人所難唉……無可奈何,你盡力而為,盡人事而聽在命吧”
陳敬龍心潮激盪,瞠目無語。白虎城主稍一沉吟,又緩緩開口,憂慮嘆道:“天寒地凍,不利攻伐;老夫料想,暗族雖已展開攻勢,眼下其實卻仍未盡出全力;待到春暖之時,暗族攻勢必然更猛;屆時切須小心應付”
陳敬龍緩緩點頭,尋思片刻,苦笑道:“敬龍明白了兩個月後,內憂外患,敬龍將陷入最艱難窘迫的境地”白虎城主定定看著他,目露歉疚之色,輕聲嘆道:“你還不足二十歲吧?……如此年輕,老夫便要你負起如此重擔,真是難為你了可是……老夫實在再無合適人選……”
陳敬龍深吸口氣,緩緩吐出,挺胸言道:“王爺放心敬龍不懼艱險;只要一口氣在,便不忘王爺之託;定儘自己最大努力,死而後已”
白虎城主緩緩點頭,默然良久;忽輕聲問道:“你只知老夫是白虎城主,是鎮西王爺,你可知老夫真名麼?”
陳敬龍愕然道:“王爺的真名?這……這敬龍怎會知道?”白虎城主面帶苦澀笑容,輕輕說道:“老夫名叫蔣萬欣,你記住了”陳敬龍不知他為何忽然說及此事,卻又不好多問,詫異應道:“是,王爺對敬龍有知遇之恩,王爺名諱,敬龍終生不忘”
白虎城主搖頭嘆道:“終生不忘,卻不需要”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今日一別,你我或無再見之日;待你擊敗暗族,使白虎無憂、萬民歡欣之時,別忘了去老夫墳前,親口告訴老夫知道”
陳敬龍一聞此言,不自禁的心中酸楚,悽然應道:“是,敬龍銘記,絕不敢忘”
白虎城主輕籲口氣,笑道:“好了,老夫再無言語要囑咐你,你去準備起行吧”
陳敬龍沉吟片刻,低聲言道:“王爺,白虎城守軍不多;陳家營這一去,王爺所掌兵力已不足壓制歐陽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