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努力平復情緒,組織了半天語言說:“我們剛剛才一起合力打敗那頭兇猛的海獸,要不是齊心協力可能就葬身大海了。你也看出了我的為人,我也知道你不是壞人……”
“所以……”少女打斷了他。
“所以……”白易說,“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想說的是,所以——這才好玩嘛。”
“玩?你想玩什麼?”白易不只一次從她嘴裡聽到這個詞,此刻他已經有些無法抑制怒火。“我可是救了你啊,你之前暈倒在小島上,是我為你按壓胸腔,吐出海水,恢復了呼吸,又在海嘯中保護了你,也是我為你輸送了念氣才打敗那頭海獸。你知道嗎,我完全可以不管你,讓你自己下海去與那頭被你惹毛了的海獸戰鬥,我根本就不用冒那麼大風險和你一起下海,因為海獸吃掉你後就會離開。”
少女沒有回應他,只是用眼角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如此複雜,慵懶、輕蔑、冷酷甚至還有一絲輕佻,白易完全想不到會在那樣一張青澀稚嫩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他感到心裡有什麼東西在下墜,墜得他感到一陣呼吸困難。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事情不像他想的這麼簡單——不會這麼簡單的開始,也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我是從金陽國坐船來到韶光群島的,歸航的日期馬上就要到了。你能不能放了我?真的,算我求你了好嗎?”
少女對他的話置之不理。
白易想要理性溝通的想法破滅了,他終於有點慌了。他還是搞不懂,她究竟想幹什麼?
少女終於開口了:“看來你還沒明白過來現在是怎麼回事?等你想通了我再玩吧。”
說完這句話少女就離開了,過了一天,又一天……
整整兩天,她沒有同白易說過一句話。
整整二天,她沒有給白易吃過一口飯,喝一口水!
白易也從一開始的憤怒,變得極端憤怒,直至最後虛弱無力。
那“高傲”的頭顱也聳耷拉了下來。
第三天,白易忽然聞到食物的香味,抬起頭一看,少女正大快朵頤的吃著早餐。
白易已經吞幹了口小,他虛弱的問她:“你想殺了我嗎?”
“怎麼會呢。”少女回答道,停頓了一下,她又說,“但是如果你想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白易忍不住大罵:“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小妖女!我真是看錯你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
這天少女不在。白易幾天來滴水未進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這時,他忽然發現營地周圍的森林中有一個晃動的影子。
直覺告訴他,那不是“小妖女”。
那個人影走出森林,是一名中年男子。
看到這名陌生人,起初白易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他會幫助自己。
直到兩人目光相遇,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算少女把白易捆住,就算她拿著一把刀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會覺得這麼危險。
但是這個男子不同,他站到他面前,一言不發,白易都感覺自己這一次凶多吉少了。
白易強顏歡笑說:“你好,能幫我把這個繩索解開嗎?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那你一定很痛苦吧。”說著男子忽然一笑。
這個笑容讓白易無言以對。
男子右手念氣生成一把匕首。“這一個月來,終於輪到我走運了嗎?”
白易心下一沉,這個人極有可能也是狼群的人。
“獵物中了獵人的圈套,要怎麼辦呢?”男子舉起匕首。
“別這樣,兄弟,我們無怨無仇。”白易知道自己在說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