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想活了！”

“大陽，何必呢！”

白易感知到有人在向這裡靠近，將大陽拉到一棟廢樓內部。

“沒能救下女友，無能為力，錯不在你呀。大陽我們還是要好好活下去，只要活著就是幸福不是嗎？”

大陽像昨天一樣雙手掩面，數次欲言又止，最終說道：“我騙了你……白易，我沒有說實話……”

“什麼？”白易預感將要聽到驚人的真相。

“我騙了你……我沒有救衛薇不是因為不能，而是因為我聽信了謠言……”大陽的手指撕扯著面部，“有人告訴我她與別人通姦。是的，我沒有相信我最愛我的人與最愛我的人，卻聽信了一個人渣的話！當在變異人入侵鵬城，在最後逃亡的緊要關頭，她失足跌落，抓住城牆，向我伸出手，我卻……我卻……沒有救她！”

彷彿無力支撐體重，大陽雙腿顫抖著蹲在了地上。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渣曾經追求過她。我無法原諒……無法原諒。恐怕她到死都還不明白我為什麼沒有救她！她明明那麼愛我，也以為我最愛的人是她……可是她以為最愛她的這個人，我卻……對她……見死不救……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墜落城牆時的眼神……看向我的眼神是不可思議，是疑惑，更是絕望！她被最愛的人背叛，甚至在她死後我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我甚至一度自欺欺人，為自己的無恥愚蠢邪惡辯解，暗示，反覆自我暗示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忘不掉從前的記憶，走不出那件事的陰影，哪怕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那怕現在的我成為了異種，那怕那已經是上輩子的記憶了，仍舊難以忘卻！這就是我罪孽深重的下場吧！就在昨天，當我看到那個和衛薇長得很像的異種人時我就確認了我這一生都將不得安寧！”

大陽仰起頭看向白易。手指在臉上抓出血痕，像流著血淚！

他瞪著一雙滿是驚恐的圓眼，失魂落魄地說道：“白易——我被困在了那個眼神裡！衛薇墜落城牆看向我的眼神將我囚禁，永世不得逃脫，永世不得安寧！那種痛苦你懂嗎？活著如同夢魘，讓我窒息，快要把我絞碎！”

“曾經的我已經死了，萬萬沒想到變成了異種回到這個世上。如果曾經的那一切是前世，那麼變成了異種還記得那段往事的今生，這一世的我就是為了贖罪。就讓我這半個人來贖罪吧！”大陽起身放出念氣，如奔騰的洪水。“白易，感謝你的關心。可是我已經承受不了！這個世界於我沒有任何留戀，活著唯有痛苦，你讓我解脫吧！”

“大陽！別這樣！”

白易被成群的念靈奔馬阻隔，眼睜睜地看著大陽衝出大樓。

一匹奔馬載著白易離開廢城。它的肌肉線條流暢，外形栩栩如生，奔跑時英姿颯爽。

當城市中心響起大爆炸，狂奔的馬兒跑著跑著化為了一縷念氣像風一樣消散。

白易在這股消散的念氣中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

“大陽……”

白易再一次感受到強大的力量並不能拯救一切的那種悲痛。

他對大陽的痛苦能夠感同身受。他是一名時間旅行者，腦海中留存的記憶是一千年前的，何嘗不能看作是“前世”呢？

刻骨銘心的記憶究竟是好是壞？這個問題在他和大陽這裡恐怕不會有不同的答案。

於他們二人來說“健忘”絕對是一種幸福。

可是啊，他記得，他也記得，他們都記得……

因為忘不掉，永遠也忘不掉，所以無可奈何！

延著腳下的路就能夠離開九幽廢城。

忽然他感到腳下有異動，腳底剛剛離開地面，一隻巨大的蛇形怪物破土而出！

僅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二層樓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