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嚥了下去,抹抹嘴上的油光,訕訕地喝了一杯酒。旁邊的歌姬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著賀蘭雪瞧,早就把身邊的他給忘了。
他一轉臉看見,火從心起,伸出狼爪就探入那歌姬的豔色肚兜揉捏起來,那歌姬恍惚地回過神,風情萬種地橫他一眼,淺淺壓住口中呻吟,眼睛沒過多久就又轉到賀蘭雪身上去了。
不堪入目,海藍心裡冷哼。這賀蘭家兄弟當中,就數這個不學無術的賀蘭茗最為丟人現眼,成日裡沾花惹草,欺男霸女,賀蘭家是門風嚴謹的世家大族,賀蘭雪的父親去世以後,叔父賀蘭傅賢繼承了族長的位置。他沿襲兄長的治家之道,對族中子弟管教極為嚴格,奈何這個庶出的幼子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愣是死不悔改。賀蘭傅賢無法,只能命長子成天栓著這個弟弟,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讓他再做出有辱門風的蠢事情來。可是,看又怎麼看得住呢?
賀蘭雪卻半點沒有注意到那酥胸半露的歌姬,繼續低頭喝著自己的茶。
賀蘭景恨不得把這個蠢弟弟一腳踹出去,但是一轉臉卻笑意盈盈:“小妹她不捨得離開父親,父親也覺得小妹年紀尚小,還想再多留幾年。”
海藍卻開始走神,十五歲就幾笄了啊,那七寶不是還有兩年就長大了,不知道這麼可愛的七寶長成大姑娘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還是跟現在一樣可愛,嗬嗬,他越想越覺得臉頰有點發燙,腦子裡的怪念頭也越來越多,恩,似乎是有點醉了,他搖搖頭,看著那酒杯中隱約浮現出一張可愛的笑臉來,他咽咽口水,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心裡突然覺得慌慌的,說不出有什麼感覺。
那邊賀蘭景還在孜孜不倦地大談自己的妹妹有多賢良淑德,卻不知道旁邊似乎在傾聽他說話的賀蘭雪,心思也早不在談話上頭。
七寶現在已經睡熟了吧,賀蘭雪看看窗外高懸的明月,不由自主露出一個微笑。
賀蘭景還以為是哪句話打動了這位表兄,正在琢磨,突然旁邊那蠢貨叫了起來:“金、金刀公主——”
被打斷思路的賀蘭景剛想再踹他一腳,卻被那蠢東西一臉垂涎的表情弄得呆了呆,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們側面款款地划來一隻船,船頭旁有兩個年輕的男子,一人吹笛一人扶弦,卻都殷切地關注著船尾的情形。
一個年輕女子仰面半臥在船尾上,頭髮被風輕輕撩起,神情慵懶,姿態優雅。
那小舟劃得很慢,女子微微閉目,似是在欣賞著飄蕩在河上的悠揚的笛聲和吱吱的弦子混雜起來的朦朧樂曲。
她的面龐光潔明媚,卻因著悽清的月色而帶上了一點冷色。
一個男子離她很近很近,近到肌膚相觸,身體相貼,他俯身替她圍上披風,低頭耳語了幾句,那女子突然輕笑起來。
哐當一下,眾人回過頭來,賀蘭茗手中啃了一半的雞腿掉在瓷盤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旁邊的歌姬心懷不滿地盯著對面船上那個十分放浪形骸的女人,低聲道:“不知道是哪家的歌姬,居然這麼——”她話還沒說完,卻被那邊賀蘭景凌厲的眼神嚇住。
賀蘭茗沒顧得上她,恍惚道:“那是咱們的公主殿下——”
海藍看他神情,翻了個白眼,這傢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賀蘭景顯然也有幾分尷尬,呵斥那歌姬道:“你懂什麼,那是金刀公主殿下,豈是你這下等婦人可以妄議的!”
歌姬們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想到那個香肩半露,風流放浪的女人竟然是皇朝的公主。
公主竟然也學風流公子哥出來夜遊,還帶著幾個年輕俊俏的男人一起?她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加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那隻船上只有一個船伕,同樣是個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