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純稚嫩的臉上寫滿擔憂和關愛。
她緊緊的拉著春妮的左手。
“來,喝口水,”
被喚做趙大姐的女人把春妮扶起來,半靠在她的肩膀上,把水碗遞到她的嘴邊。
春妮慢慢張開嘴,一陣劇痛不由得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趙大姐這時候,也看清了春妮口腔裡的異樣,臉色微變了一下,馬上又恢復平靜。
來到這裡的人,哪個沒受過幾種酷刑呢!
“李丫,拿幾根麥秸來!”
“唉!”端水的小姑娘答應一聲,立刻跑到水桶旁邊的角落裡,拿了幾根麥秸過來。
趙大姐向麥秸裡面吹了一口氣,確定是中空以後,把麥秸的一頭放進水碗裡。
另外一頭放進了春妮嘴裡。
春妮輕輕的吸了一口,幾天沒喝水的嗓子立刻得到了滋潤,就連火辣辣的口腔裡都有了一絲清涼的感覺。
她忍著疼痛又吸了幾口。
冷水入腹,春妮又開始不斷的哆嗦。
剛才在刑訊室的時候,屋裡架著火盆,最主要的是手上和嘴裡的傷,疼得春妮一陣陣冒冷汗 。
回到牢房裡就不一樣了。
這裡的溫度僅比外面高那麼一點,春妮身上的汗早就褪去了,再加上喝了一點冷水。
冷意上來,忍不住哆嗦。
牢房裡只有一床破棉絮,趙大姐拖著一條殘腿,把棉絮拿過來,把春妮裹住。
“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
趙大姐貼著春妮的耳朵小聲說。
都在一個牢房裡,彼此總要有個稱呼。
同志,多麼溫暖而神聖的稱呼啊!
春妮的眼裡湧起淚花,但很快被她控制住了。
她抬起頭,膽怯的看著趙大姐和李丫還有另外三張不知名的臉。
眼睛在五個人的臉上來回巡視,並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我忘了,你現在說不出話來!”
趙大姐自嘲的笑笑,把春妮放倒在乾草上:“你先休息一會吧!”
然後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其餘的四個人,臉上不約而同的現出嚴肅的表情。
她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新來的怎麼可能只過一回堂呢!
等到身體恢復到他們認為你死不了的時候,還會接著拉你去過堂的。
那樣的遭遇,這裡的每個人都經歷過。
孩子的哭聲適時打斷了幾人心中的思緒。
趙大姐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彎腰從地上抱起孩子,撩開衣襟,把乳頭塞進孩子的小嘴裡。
小孩用力吮吸,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陽光透過牢房鐵柵欄狹小的空隙,打在趙大姐的臉上,浮現出神聖的母性光輝。
春妮定定的看著,這一刻,她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就連身上的傷,都感覺沒有那麼痛了。
“哎吆……他咬我!”
趙大姐嘴角上挑,露出一個只有母親才有的微笑:“好小子,你把媽媽咬疼了!”
這是春妮第一次知道,娘還可以用另一個詞語代替。
媽媽——
這也是春妮第一次知道,萬般刑罰加身,都不會喊痛的女人,在兒子沒牙的小嘴面前幸福的說痛了。
春妮把自己的頭埋在棉絮裡,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滴。
:()東北往事之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