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傳來一陣疼痛。
春妮皺了一下眉頭,把扯了一半的嘴角又收了回去。
話更是說不出來了。
她努力的轉動眼珠,想在視力可見的範圍之內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龍五要是在,會在第一時間內出現在她的面前。
龍五說過,隊伍即將南下,難道自己已經昏迷幾天了?
難道龍五已經走了?
春妮想對吳士晟表示感謝,但卻不能說話不能動。
春妮雖然沒說話,但吳士晟還是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明顯的失落。
他的心裡湧起一陣嫉妒,看樣子春妮對龍五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春妮微微點了一下頭。
龍五拜託他轉告的話,每一個字吳士晟都記得很清楚,但看到春妮眼裡的期待,他忽然就不想說了。
“想喝水嗎?”
春妮失望的搖了搖頭,龍五不但不在,而且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
兩天以後,朱老憨、啞巴和秋田來了。
春妮受傷的訊息,傳回井家店的時候,第一時間,朱老憨就拉著啞巴和秋田,一家三口一起到縣城看望春妮。
朱老憨拖著一條腿,走了近七個小時,才到達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看見春妮躺在床上,身上都被繃帶纏繞著,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氣。
朱老憨一句話沒說,眼淚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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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哇的一聲,不管不顧的就要撲上去。
被吳士晟及時制止了。
春妮身上的傷,要是讓她那麼一壓,最少去掉半條命。
“朱叔,春妮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就不要難過了!”
朱老憨見到吳士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我聽說,要是沒有你,春妮就燒死在林家大院了,這救命之恩,可讓我咋報答呀!”
朱老憨伏地痛哭,一半是感激,一半是心痛。
吳士晟急忙彎下腰,把朱老憨扶坐在椅子上:“朱叔,你可別這麼說,春妮十歲到井家大院的時候,我就拿她當自己的妹妹了!”
吳士晟稍微停頓了一下,還是把那個親字省略掉了。
他可不想拿春妮當親妹妹。
朱老憨沒注意吳士晟細微的語氣變化,只是不錯眼珠的看著春妮。
病房裡的聲音把睡夢中的春妮驚醒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麼多覺,隨時隨地都能睡過去,好像把二十多年缺失的覺都補回來了一樣。
“爹,娘!”
春妮強忍著身體的疼痛,露出了一個笑容:“讓你們擔心了!”
雖然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發出的聲音還是很小。
含糊的聽不清楚。
聽到那聲爹,朱老憨剛擦乾的眼淚又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這麼多年,他已經不記得春妮叫過他多少聲爹了,但唯獨這一次,讓他感覺心揪著一樣痛。
“閨女,咱以後啥都不幹了,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爹沒那麼高的覺悟,就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
朱老憨心裡有苦卻說不出,自己平庸了一輩子,可閨女和兒子卻走了一條和他不一樣的路。
作為父親,他只想自私一點,把兒女都攏到身邊,安穩的過一輩子。
春妮現在這個樣子,秋生也上前線了,那打起仗來,子彈不長眼睛,他怎麼能不擔心?
現在朱老憨什麼都不敢奢望,只想到死的那一天,他的孩子都能全須全尾的站在他床前。
春妮艱難的伸出手,替父親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