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大車店的高牆。
好像裡面有他惦記的人似的。
男人走了以後,春妮從懷裡掏出那張信紙,迎著光反覆觀察,發現就是一張普通的信紙,上面連一個字都沒有。
這不現實吧!
春妮很疑惑,遠處傳來腳步聲、犬吠聲和聽不懂的嘰裡呱啦的聲音。
春妮沒有時間研究這張紙的奧秘 ,從懷裡掏出那個順來的窩頭,用紙包好,重新揣進懷裡。
一個人能用生命保護的東西,絕不可能像表面上這麼簡單。
瘋子懷裡揣著一張沒用的信紙,容易引起懷疑,因為信紙可不是通用的東西。
尤其是一個瘋子,但用來包窩頭,雖然奢侈,但也勉強能解釋通了。
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
春妮來不及想,她站起身,準備向前面跑。
拐過大車店的前門,就是通城門的那條路了。
“站住,在往前走開槍了!”
耳邊傳來呵斥聲。
春妮的大腦在飛速的旋轉,接著跑吧,萬一後面的人開槍,自己十有八九就交代在這裡了。
要是聽話的站住,那還是一個瘋子嗎?
只要露出丁點的破綻,等著自己的也許比死還可怕。
電光火石間,春妮的腦袋轉了八十圈。
於是她轉過身,歪著腦袋打量著後面的這些人。
有偽軍,有島國的人,最可怕的是有兩條黑背的大狼狗,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春妮按捺下心中的恐懼,用嘴叼著手指尖,嘿嘿傻笑。
,!
面對著那群人,倒退著往前面走。
一個穿著軍服的人擺了一下手,嘴裡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
春妮看見有人點頭哈腰的一個勁的:“嗨!嗨!”應著。
隊伍立刻分成兩夥,多的那夥人,牽著一條狼狗,奔著剛才男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還有幾個人牽著另一條狗,則奔著春妮的方向而來。
春妮明顯的感覺到心臟的跳動。
她為自己擔心,也為剛才的那個男人擔心。
常年困在井家大院裡,她從來不知道,每天都有人在犧牲。
一個偽軍走過來,拉過春妮,把她全身上下搜了一遍。
那個狗皮帽子剛跑過去,這個瘋子就出現了,是不是太巧合了?
春妮身上用紙包著的那個窩頭,很容易就被翻了出來。
她的大腦嗡的一聲,心想:“壞了,她忽略了昨天晚上老康說過的話!”
她是個瘋子!
瘋子常年忍飢挨餓,見到食物的第一個反應,應該是不顧一切的抓過來就吃,就算是撐死,也不可能用紙包著儲存起來。
春妮意識到這點以後,立刻撲上去,去搶奪偽軍手裡的窩頭。
被一把推了一個跟頭,跌坐在雪地裡。
偽軍把窩頭扔在地上,點頭哈腰的把信紙遞給了島國軍官。
“皇軍,你看這個!”
那人右手扶著腰間軍刀的手柄 ,伸出戴著雪白手套的左手,接過信紙。
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又衝著日光研究了一會,終是沒發現什麼端倪,隨手扔在地上。
“那裡!”
他用手指了一下地上的那個窩頭,偽軍會意,用鞋底把窩頭攆碎了。
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是普通的玉米麵窩頭。
春妮匍匐在地上,抓起混著雪面子和塵土的窩頭碎屑,頭也不抬的往嘴裡面塞。
一邊塞一邊把那張紙撿了起來,把地上踩碎的窩頭渣渣放在紙上包好,揣回到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