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連護衛都沒有,從皇宮大院走到歸真觀,看到作鳥獸散的其他宮女、太監,他居然慢慢鎮定了下來。
徐成高哈哈一笑:“你倒是個熟讀詩書的,恩,你能一直陪著朕和皇后走到這裡,也算是忠義之輩,對了,你叫什麼?”一邊說話,一邊和皇后互相攙扶著,繼續往祖師殿而去。
“奴婢叫魏敬。”小太監攙著徐成高另外一邊,小聲地回答。
三人穿堂過院,很快就來到了祖師殿,當看到祖師殿閃耀著燈火,一派寂靜莊嚴的樣子時,他們都不由自主屏息凝氣,鬆開攙扶的手,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往殿內而去。
腳步聲雖小,但在安靜無比的祖師殿內卻是激起了一陣迴響,所以當徐成高、皇后阮氏、小太監魏敬剛剛入殿沒幾步,就感受到了三道目光向自己等人望來,帶著些許驚疑。
原來有兩男一女三名黃衣修士,安靜虔誠地在祖師像前跪拜懺悔,直到徐成高等人進來,打破了這份寧靜,才讓他們驚醒過來。
“貧道周偉,拜見皇上。”其中三十來歲那位黃衣修士曾經在徐成高每年拜謁祖師殿時,見過他,所以起身打了個稽首。
“貧道萬雪,拜見皇上。”“貧道徐宏達,拜見皇上。”另外兩位二十來歲的修士自然也隨著周偉起身行禮。
徐成高愣了一愣,沒想到祖師殿居然還有弟子留下:“幾位道長免禮。你們,你們為何不隨其他人而去?”
周偉淡淡地笑了笑:“貧道得蒙宗門不棄,納入門牆,傳授真法,從此能一窺無上仙道,大恩大德實是難以為報,只能選擇與宗門共存亡。倒是萬師妹、徐師弟,貧道一直勸他們離開,珍惜此身,為宗門傳承留些香火,可他們卻是全然不聽。”
萬雪和徐宏達異口同聲地道:“我豈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之人。”兩人如此默契,不由相視苦笑。
頓了頓,徐宏達道:“貧道雖是皇族遠親,但家人皆是早死,是宗門養我、育我,這種時候哪能逃避。”
萬雪跟著點點頭:“貧道也是從小在宗門長大,天大地大,只有在此處方才安心,再說也有一些師兄弟忍痛離開,保留香火,不缺我這一份。”
徐成高聽聞之後,大笑三聲:“好,好,好,歸真教有你們這等忠義弟子,日後必然復興有望。”能於末路危難之際,見到如此不離不棄之人,讓徐成高雙眼有些溼潤,心中很是激動。
“不知皇上所來何事?”周偉問起徐成高的來意。
徐成高想起自身,悽然一笑:“那些大臣、將軍都等著天明洞淵教大軍一來就投降,朕只得來祖師殿,看能不能求得祖師顯靈,渡過此難關。”
不問蒼生問鬼神,不知怎麼的,徐宏達心裡就出現了這一句話,不過轉眼就是釋然,這次危難,非是天下蒼生有苦,而是鬼神所為,祈求祖師無可厚非,只是歸真教立派三百多年,唯有兩百六七十年前,石祖師現身於洛京一次,之後再無任何音訊,顯靈的可能幾乎沒有。
周偉、萬雪、徐宏達不比徐成高只到鍛體,已經開始修煉《歸真經》上的觀想法,各種道門典籍也是熟讀,知道所謂飛昇,只是進階引氣,其上還有諸多境界,方才能證道長生,成就元神,成為真正逍遙自在的仙人。
而且就算有祖師還活著,但他們修煉的是道門正宗,不是神道功法,無法感應別人的祈求,哪有那麼巧剛好顯靈。
不過這種時候,他們也不想打擊徐成高最後的希望,讓開道路,示意徐成高去祖師像前跪求:“皇上請。”
徐成高正了正衣冠,步履凝重地走到了祖師像前,只見臺上立有三個栩栩如生的雕像,中間的是一位白髮白眉、仙風道骨的老者,身著玄衣,掌託拂塵,左邊是一位二十來歲年輕人,青袍高冠,面容平凡中卻透著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