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嫂從昨天就沒吃飯,都瘦了!”
小雨頻頻回頭看,一臉擔憂的說:“娘,要不你給大嫂擀一碗麵條?”
在姜家吃一碗麵條,可是隻有生大病才有的待遇。
白小寒搖搖頭:“你小孩子懂個啥?你現在就是給她上一桌滿漢全席,她也吃不下!”
滿漢全席是啥,小雨沒概念,但要是一碗麵條都解決不了的事,肯定是大事了。
白小寒讓小雪把椅子搬到院子裡去,又舀了半盆水,等下葬的回來洗手。
白小寒剛才出去借了幾家,才借回一盆高粱米,大夥又送來一些蔬菜。
她和小雪兩個忙著做飯,人從墓地回來,不吃頓飯,就讓人掐著癟肚子回去,心裡過意不去。
大夥從墓地回來,紛紛洗了手,飯桌子擺到院子裡,飯菜都上桌了。
大夥也不客氣,自己動手盛飯夾菜,稀里呼嚕的,轉眼之間一頓飯就吃完了。
窮人吃飯沒那麼多講究,細嚼慢嚥更不現實。肚子長年都夠不著底,見到吃的,就和搶差不多。
大傢伙吃過飯各自散去。
白小寒領著兩個閨女,收拾碗筷,二志和三志忙著給鄰居送借來的桌椅板凳。
姜大志不時的往屋裡瞅一眼,惦記新娶的媳婦。
本該是高高興興的蜜月期,現在卻變成了守孝期。
臨近傍黑的時候,白小寒隔著房門輕喊:“茉呀!出來喝點粥行不?”
屋裡沒有迴音。
白小寒只能嘆著氣,回自己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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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會就黑了,井茉的屋裡一直也沒有點燈。
姜大志剛想回屋去,被他爹一把扯住了。
“大志,從今天開始,讓你兩個妹妹去給你媳婦做伴,你就在這屋睡吧!”
“憑啥呀?”
姜大志一聽他爹不讓回自己屋裡睡了,當時就急了。
這兩天井茉剛正眼看他,哪能不趁熱打鐵呢!
要是讓妹妹去自己屋裡睡個十天半月的,井茉又該和他生疏了。
“不去,我這剛成親呢!”
姜大志不滿的嘀咕著,別看平時啥事都和爹商量,但這事絕對沒商量。
姜信四十多歲了,男人是個啥德行,他是太瞭解了。
要是從來沒經歷過女人,倒無所謂,但凡經歷過一次,就會上了癮,沒個扳住。
“大兒子,爹不是糊塗,非要把你剛成親的小兩口分開。人到啥時候都不能壞了倫理綱常!”
“你媳婦剛死了娘,不說守孝三年,咋也得過了百天,如花似玉的媳婦在身邊躺著,是個男人也控制不住,你在東屋睡仨月,等你丈母孃燒過百天,一宿都不留你多待,你看行不行?”
姜信見姜大志低著頭不做聲,接著忽悠:“爹也等著抱孫子呢!”
姜大志站起身,倔強的說:“我就不過去!我不碰她就完了唄!”
說完 ,丟下他老爹,急忙往回走。
姜信在後面大聲罵:“我信你個大頭鬼!”
姜大志打了半盆熱水,拿到井茉面前,把洗臉的棉布用手洗淨透幹,遞到她的手裡。
“擦把臉!”
他沒去安慰井茉,說那些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的話。
媳婦的悲傷他感同身受,他只想默默的陪著她。
井茉不伸手接,他就一直舉著。
最後,井茉嘆了口氣,目光直直的盯著姜大志的臉。
良久,井茉才接過他手上的棉布,擦乾淨臉,又把頭髮重新梳理光滑。
穿上鞋,把手伸給姜大志,讓他扶著自己去了東屋。
姜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