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她的父親已經永遠離開她們了。
李豆豆忽然覺得心口一痛,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耳邊傳來秋生和春妮的飲泣聲,眼淚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
啞巴呆呆的望著幾個人,尤其是李豆豆。
但緊握朱老憨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門板已經準備好了,嚥氣的人是不能躺在炕上的 。
朱老憨病重的訊息早就傳遍了井家店。
朱家哭聲一起,街坊四鄰都跑來幫忙。
但啞巴就像瘋了一樣,守在朱老憨身邊,不準人把他抬下去 。
“算了,就先放在炕上吧!規矩都是人定的!”
龍五的話,讓躁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朱家女婿的職位擺在那裡,他說出的話,就算有人心裡存在疑慮,也不敢說出來。
先生看了日子,第二天就宜下葬。
秋生和龍五商量了一下,本著一切從簡的想法,把朱老憨簡單下葬。
剛燒過頭七,部隊來了命令,急調龍五和秋生回部隊。
雖然十五天的探親假還沒到,但軍令如山,龍五和秋生也不得不返回軍營。
李豆豆也同兩個人一起回去了。
三個人走了以後,春妮強行把母親帶到縣城裡。
家裡已經沒有人了,把她一個人留在井家店,春妮不放心。
朱老憨走了以後,啞巴好像更呆傻了,春妮上班去,她就一個人搬個小板凳,守在門口,直到春妮回來,再和她一起進屋。
,!
兩個月以後,龍五給春妮來了一封信。
他和秋生,陸偉業做為第一批入朝的志願軍,已經於十月二十五日赴朝作戰。
井魁和李豆豆正在進修,井馥懷有身孕,三個人才沒有隨軍入朝,留在了s市。
……
入朝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送行的親人都在路邊揮手告別。
望著陸偉業漸行漸遠的背影,井馥緊咬著嘴唇,拼命地抑制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顫抖著聲音向他喊道:
“我和孩子等你回來!”那笑容顯得如此悽美而又讓人心疼。
陸偉業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深情地凝視著井馥,微微點了點頭:“回去吧!照顧好自己。”
短短几句話,蘊含著無盡的珍重與不捨。
井馥站在原地,目送著陸偉業逐漸消失在遠方,淚水終於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那份深深的牽掛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緊緊纏繞,令她難以呼吸。
陸偉業的目光不斷在人群中掃視,很快發現了井魁的身影。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各自默唸珍重。
該說的,都已經提前和井魁說好了。
出發的命令下達的那一天,陸偉業找到井魁,從懷裡掏出一沓寫好的書信,足有十多封。
“井魁,我只來得及寫這麼多,你姐懷著孩子,要是沒有我的訊息,她會著急的!”
“朝鮮戰場,志願軍打的會很艱難,我不保證會有時間和精力給馥兒寫信,這些信是我提前寫好的,你每隔一個多月,幫我寄一封給她,要是我犧牲了,這些信也能堅持到她生產以後!”
井魁低下頭,日期都是寫好的,他只要按著時間順序,寄給井馥就好了!
“姐夫,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姐姐的!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兩個男人,四隻有力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我會回來的!”陸偉業深吸了一口氣:“老婆孩子等著我呢!”
一股酸澀湧上陸偉業的鼻腔,他的眼睛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