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妮早就聽奶奶講過,七月七,牛郎織女鵲橋相會。
躲到黃瓜架下,就能聽見他們一家人說話。
春妮黯然失神,神仙的一家都有相聚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啥時候才能見到家裡的人。
“你在這蹲了半天了,你聽見牛郎織女說啥了?”
春妮一直相信奶奶的話,只是這些年她無論躲到哪裡都沒有聽到過他們說話。
沒準別人可以聽見呢!
“隔了十萬八千里呢,能聽見個啥,人家說啥你就信啥。”
士晟覺得春妮幼稚,居然連這樣的話也會相信。
藥已經送到了,他也該回去了,大晚上的,被人看見就說不清楚了。
“藥你拿好,我回去了。”
士晟說完,急急忙忙的走了。
出來半天了,回去他娘要是問起來,他還不知道咋回答呢!
春妮看見士晟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忽然感覺一陣失落,在這個井家大院裡,也就只有吳嫂一家拿她當親人一樣。
春妮把藥包揣進懷裡,從煙囪後面拿起尿盆,往屋裡跑去。
看見春妮回來了,大少奶奶瞪了她一眼:
“讓你去拿,還是讓你現買呀,去了多長時間了,乾點啥磨磨蹭蹭的,就沒個沙愣勁。”
春妮吐了一下舌頭,當然不會把士晟給她送藥的事情說出來。
自己來了兩天了,大少奶奶從來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更別說好話了。
她都已經習慣了,只要不捱打,就是好日子。
春妮吹滅了煤油燈,屋裡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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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緊緊貼在褥子上,感受那份柔軟。
她和兩個弟弟晚上睡覺從來沒有鋪過褥子,家裡只有幾床露著棉絮的破棉被。
蓋都要兩個人一個,更別說鋪了。
早上起來,人身上都硌出深深的炕蓆花子印,好久才能下去。
也不知道他們咋樣了。
春妮只離開家短短的兩日,可她卻覺得已經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但願他們都能好好的。
屋裡安靜的很,大少奶奶和井魁睡覺都非常安靜,不細聽,都聽不到細微的呼吸聲。
沒有人打呼嚕,春妮感覺缺點什麼。
一靜下來,後背就隱隱作痛。
昨天的藥今天早上吃光了,剛才她藉著喝水的機會,又偷偷吃了點。
背上的傷痛,她完全可以忍受了。
春妮決定,明天早上再吃最後一次,就不吃了。
藥很金貴,要留到真正需要的時候。
今早凌晨四點多的時候,春妮就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然後又是馬不停蹄地忙碌了一整天。
連一小會都沒有停歇過。
此時,春妮感到非常疲倦,她躺在床上輾轉了一陣之後,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春妮睡得十分踏實。
沒有做任何夢。她的呼吸平穩而深沉,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了。
就連身邊的井魁不停的蠕動,都沒有感覺。
直到那小小的身子擠進她的懷裡。
春妮本能的把井魁摟緊,手指觸到褥子上,感覺一片溼涼。
春妮一驚,當時嚇醒了。
這是井魁又尿炕了。
春妮輕手輕腳地爬起來,點亮那盞昏黃的煤油燈。
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
春妮心裡害怕,井魁尿炕了,沒準大少奶奶又要藉機打自己一頓。
春妮膽怯的望向大少奶奶睡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