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雖然忙碌,但注意力被分散了,春妮還能夠忍受身上的傷痛。
到了夜晚,背上的傷口就變得難以忽視了。
疼還可以忍,那種奇癢難耐卻讓她飽受折磨。
彷彿有無數只小蟲子在面板下游走啃噬一般,實在難以忍受。
春妮只有緊攥雙手,手指甲恨不得都嵌進肉裡。
吳俊平回來的挺快,沒一會的功夫就回來了。
手裡拿著一個黃紙包。
“沒白跑!還真有點紅傷藥。上點藥咋也好的快些,你說這丫頭的爹孃也真是的,咋就狠心把閨女送到這裡遭這個罪呢!”
吳俊平看見春妮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以為她睡著了。
說話沒了顧忌。
“你淨說些廢話,哪家沒有本難唸的經,都是親生自養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願意賣閨女!”
春妮早上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吳嫂。
她把自己來的緣由說了一些,所以吳嫂知道個大概。
吳嫂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也贊同男人的觀點。
但凡有點活路,一家人也不要分開。
可有的時候,也無奈啊。
“哎……”吳嫂長嘆了一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命吧!”
其實她心裡還是覺得大少奶奶惡毒。
人家的孩子十歲,就當大人使喚了。
她自己家的,五歲還沒忌奶呢!
這就是差距。
窮人家的孩子天生命賤。
吳嫂把黃紙包開啟,裡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吳嫂犯了愁了,人家老黃傷的是手,上點藥,包紮一下,沒過幾天就好了。
可春妮傷的是後背,面積大,最關鍵的是不能包紮。
藥上完一動,還不得掉下去嗎?
吳嫂手裡拿著藥,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知道要給春妮上藥,吳俊平和兒子士晟都自覺的把臉扭向一邊了。
“哎,他爹,這藥沒法上啊!包不上,藥上不住啊!”
吳嫂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吳俊平沉思了一會,一句話沒說,穿上鞋又跑出去了。
沒過一會回來了:“笨老婆,不能上還不能吃嗎?整點溫開水,一次一湯匙!”
吳嫂知道,他這是又跑去問老黃了,回來裝大明白,心裡好笑,嘴上也不揭穿他。
“士晟,去大廚房弄點壓鍋水來。”
每天晚上收拾完碗筷,吳嫂都會在大鍋裡添兩瓢水。
有人喝個藥,洗個腳什麼的方便。
士晟輕手輕腳的走出去,摸黑到了大廚房,屋裡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把門開啟,藉著一點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的開啟鍋蓋,舀了半瓢壓鍋水。
士晟做事向來小心,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弄出聲音,要是驚動了東家,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春妮就著壓鍋水喝了一湯匙的藥粉。
黃紙包裡只剩下一湯匙的量了。
喝完藥,吳俊平瞅著窗臺上的酒葫蘆。
“用酒消消毒,別在感染了,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挺住啊,那可老煞挺了!”
誰都知道,酒倒在傷口上是啥感覺。
春妮咬咬牙:“我能挺住!”
天不亮就得幹活,有時候還得揹著小井魁,後背上的傷早好一天,她就少遭一天的罪。
“你行啊?”
吳嫂不放心,又確定的一句,當得到肯定的答覆時,她到窗臺上拿下酒葫蘆。
拔下塞子,把酒慢慢的倒在手上,輕輕的揉搓雙手,讓兩隻手掌上都均勻的沾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