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予,我以為已經與你有些接近了,但你卻始終將自己隔離在與我適當的距離,即使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肯表現出軟弱,甚至是有那麼一丁點想要依靠於我。而我竟然沉不住氣,巴巴地透過各種方式以別人的名義替你解決,生怕給你增添負擔,讓你有壓力,而作出不理智的決定性。我只過是想要你的一點真心相待,而你還是精打細算,而今也是計算好了一切,只不過是在通知我而已。”
她知道他為了她做了很多不願意做的事,甚至是瑣碎的小事,她也打算好好地相處的。只是太過複雜的情勢,不是受人的意志所左右的,他們中間隔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繼續裝腔作勢地維持下去,她可沒有那個信心,和那麼聰明的他,來演繹這場感情遊戲,除非…
她不敢再與他的目光相對,微微將臉移向一邊,橘紅色的晚霞在遠處的雲層裡漸漸地向下推進著,這樣壯麗絢爛的風景,卻是黑暗來臨的前奏。她不敢斷定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了,因為下午所受到的強烈衝擊,使她覺得無法再偽裝下去,就那麼活在別人的影子裡,陪著根本不該愛的人回想當年,她已經失去了勇氣。
於是,她強做鎮定地將目光重新移向他,道:“畢竟是終生大事,我想至少應當想清楚一些。現在你還可以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倘若因為對於從前的無法諒解而意氣用事,一旦大局已定,你便再也沒有機會後悔了。”
豔豔的晚霞將她託映其中,美麗地彷彿不切實際的一個幻影,他怔怔地凝視著她,眼中透出迷惘恍惚的神情,有些軟弱,有些懇求,卻一字一頓地道:“那麼,你是什麼意思?想一筆勾銷嗎?”她在上個週末裡為他所做的一切事,如今回味起來,虛無縹緲地如同夢境一般。難道是命中註定他沒有這個福份?還是他做的錯事太多,註定要受這樣的懲罰。
她點了點頭,道:“我只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再考慮一下。”
他冷笑了一聲,道:“別說地那麼冠冕堂皇了,說什麼是為我著想,我看分明是你活在從前的生活中。今天重逢了,他和往日不太相同了,再度向你妥協,你心軟了,便給自己想起後路來。”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她還是不能肯定他說的人是誰?他究竟知道多少?今天她的種種表現很難說不是虛張聲勢,是她無法跟自己交代,才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但是,既然如此,已經撕開了面紗,也無須再遮掩下去,如果是他誤會了,索性就錯下去吧。
於是,她便道:“隨你怎麼想。”
他向後倒退了幾步,哈哈笑起來:“我項振灝聰明一世,卻被一個老姑娘玩弄於股掌之中。也是我願意犯賤,才會自投羅網,上了你的圈套還沾沾自喜。”
他說的這樣無情,而且言語之間充滿了羞辱的意思,也不由得她有些生氣,所謂君子絕交也不出惡言,幸虧還沒到離婚分財產的境地,他竟然這麼氣急敗壞起來。她也有些口不擇言起來:“項振灝,我希望你有風度一些,不要和街頭無賴似的。”
他冷冷一笑,道:“我被人耍了,還要讓我把臉送上去再捱上一耳光嗎?今天,我就偏偏要無賴一次。”說著,竟然獨自一人上了車,很快發動起來,絕塵而去。賓士車的超級效能與速度此刻展現地完美無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她站在空闊的馬路上,哭笑不得。
他們本來可以遮擋住一切障礙,只按照命運的安排過平淡通達的生活,可是當外界的因素在步步緊逼干擾的過程中,那種自開始建立時不穩固的矛盾與不協調,便如排山倒海般地爆發出來,在夾縫中尋求生存的微弱情感顯得如此不堪一擊,伶仃飄搖在懸崖邊上,需要有人伸手拯救於危難,但是因為突然而至的暴風雨,因為懼怕於風雨侵襲後的不能承擔,誰也不肯先伸出手去,只能遠遠地任由它孤單地萎謝。
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