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個勁喝。”景昀往嘴裡塞了顆花生,吧唧吧唧嚼著道:“後勁兒可大。”
龍翎被他逗笑了,“你這幅樣子跟意長老似的……”
話沒說完,又小心翼翼往周圍看了看,長老們坐另一桌,正被吵鬧的音樂和人聲折騰得眉頭直皺。
確定他們不會過來,龍翎撥開景昀的小手,順便還在那肉嘟嘟的手背上捏了一把,道:“沒事,喝得少。”
景昀也懶得搭理他,這人是喜歡喝酒的,高興了煩了總要來幾杯,酒量還是不差的,就是容易上臉。
於是他收回手,看了看龍翎的臉,轉開頭繼續吃花生米。
龍翎道:“你說我要怎麼回絕?”
“啊?”
“娩畫的事。”龍翎頓了頓,拿酒杯遮住嘴,“我不能娶她。”
景昀吃花生米的手一頓,他們來的路上被亓笙一打岔,這話題便揭過去了。他雖然還想說點什麼,可故意提起來總是不太自然,好像心裡藏著鬼似的,便也沒能開口。
可不是藏著鬼呢麼?
景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比如就這麼說去?”
龍翎瞪他,“你純心想讓我找訓呢?”
景昀笑了,“那不然呢?”他話說到這裡,本想隨口開個玩笑說‘不如您考慮一下亓笙試試’,可話沒出口,一個念頭陡然閃過了腦海,讓他一下愣住了。
“恩?”龍翎看著他,拿手揮了揮手,“這是怎的了?你喝酒了?”
他伸手端過景昀的杯子聞了聞,“是茶啊,這是撞了哪門子的邪了?”
龍翎放下酒杯來板他的臉,景昀啊地一聲。
“我知道了!”
“???”
景昀一下激動地有點語無倫次,“我我我想到辦法。”
“什麼辦法?”
“拒絕婚事的辦法!”
“哦。”龍翎笑起來,又重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給我來顆花生。”
“哦。”景昀餵給他一顆花生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多自然,他腦子裡全是另外一件事。
“你看這樣。”他有些緊張地道:“不如讓真主來選擇吧。”
“恩?”龍翎起了點興趣,看他,“什麼意思?”
“讓娩畫站在火曜石旁邊,要是火曜石亮了,就是真主為你做了選擇。”
龍翎噗嗤笑出來,撿了顆花生米砸小孩兒臉上。
“什麼鬼主意,火曜石能隨便就亮?”
“他們又不知道。”景昀道:“不亮,可不就是最好的拒絕理由了?”
龍翎細細一想,挑起眉,“誒,別說,還正經讓人挑不出錯來。”
景昀突然就鬆了口氣,“對吧,用這個理由,長老們也沒辦法。”
他的手在桌下抓著自己的腿,掐得自己都痛了,才讓自己臉上維持住了淡定無所謂的樣子。
他只是在單純地幫忙出主意,恩,只是這樣。
龍翎聳了聳肩,“行,我現在就說去。在娩畫面前跟長老們提這件事,他們也不敢說火曜石這麼多年從來沒亮過。”
除開九弋城,龍城裡的族人大多對火曜石本身沒有什麼概念,對祭師也就純粹是在身份的尊敬上,而沒有其他的想法。
如同津封的和世人會對景昀恭恭敬敬地喊提摩大人,換成是知道內情的九弋城人,便沒有這麼好的態度了。
自從龍族取消祭師巡禮,外界只當族長為了節省錢財,而且傳說中的祭師能力已經距離太遠了,那些神乎其神的能力並沒有給人們足夠的概念和想象空間。
龍翎一拍景昀肩膀,“幹得漂亮。”
說罷起身就朝另一頭的桌子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