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之呀!於是她又做出一副小委屈的樣子,轉身往林謙之身邊走了兩步,小聲笑道:“大管家說話何必客氣,大家本來就都是做奴才的料子。不過呢……好歹當年我爬上了老爺的床,而你呢?”
而你卻一直沒爬上大奶奶的床吧?
張氏的話裡話不過還是暗諷與警告,好像她手裡握著什麼證據似的,警告林謙之若是不聽話,她就會把他和大奶奶當年的什麼事兒給抖摟出來。
林謙之眉頭一皺,冷冷的看了張氏一眼,哼了一聲轉過身來,用他那一雙深邃且迷人的大眼睛盯著張氏看。一言不發。張氏也不膽怯,只側著臉冷冷的瞪回去。
這兩個人站在正房院屋門口的廊簷下互相瞪著,院子裡打掃的下人覺得氣氛十分的詭異,一個個兒都悄悄地溜了。
冷風吹過,偶爾有敗落的枯葉從地上捲起來,在空中飄飄蕩蕩的轉幾圈又頹然的落下去,依然逃不過腐朽的被拋棄的命運,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良久,林謙之覺得張氏眼睛裡的挑戰漸漸地暗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種嫵媚風流的婉轉之意,方淡淡的撇開眼神,看著廊簷漸漸延續至院子拐角的幽深迴廊,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便抬腳進了正房的屋門。
上房院的堂屋是原來的時候王氏每日當家理事起坐的地方。大少爺和少奶奶還住在旭日齋,這裡便閒置著。如今她雖然不在了,但這裡卻猶如之前一樣被下人收拾的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不得不說林謙之協助王氏治理的盧家真的很不容易。當然,一分汗水一分收穫。林謙之這個大管家也不是白當的。
上房裡正在擦拭著桌椅傢俱以及古董擺設上灰塵的兩個丫頭見林謙之進門,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對著林謙之微微福身齊聲說道:“大管家早。”
“嗯,你們也早。”林謙之說著,目光從各處掃了一遍,擺擺手,“忙你們的吧。含墨,你忙完了去通知一下二管家王孝的女人,內宅院當差的人,除了少奶奶身邊使喚的人之外,卯時三刻都在外邊院子裡集合。”
叫含墨的丫頭忙答應了一聲,拿著手裡的抹布繼續去擦拭一個汝窯美人比肩的大花瓶。那花瓶裡裝著幾根孔雀翎羽,華貴典雅,和這屋子裡的傢俬極為相配。
“含煙,你這會兒去大少爺屋裡走一趟,切莫驚動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只跟那邊的紫燕姑娘說一聲,說我的意思,想把內宅院裡當差的人在正房院集合重新分派差事,特地請大少爺和少奶奶的示下。”
含煙答應著忙把手裡的雞毛撣子放回原處,又洗了手,方去旭日齋找紫燕傳話。
張氏在門口,聽著林謙之如此吩咐,便冷笑一聲進了屋門:“喲,大總管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內宅院裡當差的奴才們個個兒都來聽您的訓話,那我是不是也得過來聽您的訓示呀?”
“姨奶奶何必為難奴才?我勸您一句,一些不該動的心思還是不要動的好。一切都和大奶奶在的時候一個樣兒,方才是正理。否則,大家落得個兩敗俱傷,反倒讓那些不相干的人得了好處,何必呢?”林謙之說著,便轉身出上房屋門,又要去別處。
張氏便側身擋住他的去路,生氣的責問:“林謙之!你不要氣人太甚!你字字句句的擠兌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有話還是說明白了!我有什麼不該動的心思,你倒是明明白白的給我指出來!否則,我這就去找大少奶奶,問問她誰給你這樣的權利這般擠兌我!莫不是大奶奶一死,有人就想著就地做大,功高欺主不成?!”
林謙之差不多也想到了張氏會反咬一口,職責自己貪圖盧家的家產。畢竟當時大奶奶對他的重用是人盡皆知的,如今大奶奶臨終前讓他離開盧家他又不走,讓人想著圖謀不軌也並沒什麼意外。
不過這話從張氏的嘴裡說出來,卻有些欲蓋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