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墨這樣子真是如釋重負,直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再看蘇墨,只見這男子直到此刻都還沒有睜開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又睡著了。易昕沒好氣地撇撇嘴,口中咕噥了一聲道:“真麻煩!”
說著,隨手拉過被褥給他蓋了,又看看周圍,感覺沒什麼事情後,就再度走出了房門,來到屋外走廊上。
因為那一輪明月的突然出現,而且在這月圓之夜中月光異常明亮猶如白晝,這夜色彷彿比之前還更明亮了些。易昕看了看那月色,隨即又望向天穹雲間的那個方向,臉色變得有些擔憂起來,低聲自言自語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蘇姐姐他們就算在回來的路上,眼下也一定都趕去冬峰那邊救助幫忙了罷。真是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啪!”
當她正自說自話的時候,突然從她身後傳來一聲脆響,嚇了易昕一跳,回頭一看,卻只見客房的兩扇窗扉好像是被風吹著,關了起來。
易昕皺了皺眉,“哼”了一聲,忽然覺得身上似有幾分寒意,當下也沒有細思,大概是這夜色太涼了罷。
她伸手緊了緊衣襟,心頭卻忽然想起了很早以前在那次迷亂之地時,陸塵帶著她還有阿土行走在窮山惡水之間的事。她的心頭有一陣淡淡的溫暖掠過,嘴角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她笑得如此甜美,卻完全沒有察覺在她身後突然有一抹陰影悄然湧來,向著她的背影撲了上去。
……
崑崙山上異變陡生,暴雨瞬間消散,天空出現明月,這樣的奇景不止是在山上,就連山下的昆吾城中也是被一時波及,只是因為距離山峰太遠,昆吾城裡的人們根本看不到冬峰崩塌的那驚人一幕,但光是這樣,就已經足以令人驚詫了。
三界魔教潛伏在昆吾城中眼下身份地位最高的兩個人,毫無疑問就是範退和陳壑二人了。此刻他們站在了自家住所的房頂上,正向著遠處黑暗的崑崙山眺望著,面上都有驚愕之色。
夜幕下的崑崙山顯得神秘異常,雖然他們看不到迷霧深鎖地帶的冬峰崩塌景象,但那道沖天而起的巨大光柱還是太過顯眼,想不看到都不行。
範退喃喃道:“這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有如此異象?”
陳壑搖頭,道:“不知道,如此驚天異象,我也是生平僅見。”
範退突然神色一變,對陳壑道:“莫非是在崑崙派中那位神秘的不知身份的兄弟,做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陳壑怔了一下,面上顯露出幾分怪異之色,有心想要否認,但隨即細思之後卻似乎又不太敢如此武斷地否認,最後只得苦笑道:“這事我還真不敢亂猜,但山裡面多半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大事發生了。”
範退沉吟之後,忽然握手道:“如此驚天異象,必定非凡。若是有寶物出世,必定乃是稀世珍寶、上古神器;若有人修成功法展露異象,則主神功大道功參造化;不管怎樣,都不可等閒視之,我即刻調集人手趕到此處,再令山上內應著力查探,看看崑崙派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陳壑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說罷,他若有所覺,回頭向四下望去,只見夜色之下,昆吾城中許多人家的屋頂高牆之上,都隱隱約約地有些人影站上高處,紛紛遠眺崑崙山脈的方向,顯然也是被那不久前的一幕異象所驚動了。
……
而在離昆吾城更遠的地方,荒郊野外的那一座無名山峰上,位於山頂絕巔的狹長斜坡,到處都是妖獸屍體,鮮血橫流血肉模糊如同黃泉地府煉獄一般的恐怖景象裡,在山峰的最高處,那塊大石上,這場在人族視線之外,充斥著最原始最野蠻也最赤裸裸生死暴戾你死我活的爭鬥,也到了最後的時刻。
黑狗阿土,苦撐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