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是想你娶她做皇后。”
笛飛聲冷冷地道:“要朝要野,為帝為王,即使笛飛聲有意為之,也當親手所得,何必假手婦人女子?”
李蓮花“嗯”了一聲:“所以她就把你弄成這副模樣?”
笛飛聲笑了笑:“她說要每日從我身上挖下一塊肉來。”
李蓮花恍然大悟:“她要每日從你身上挖下一塊肉來解恨,又怕你身上肉不夠多,挖得三兩下便死,所以在你身上下些毒藥,讓你長出一身肉瘤來,她好日日來挖。”笛飛聲喝酒,那便是預設。
“角大幫主果真是奇思妙想。”李蓮花吃了幾根雞爪,斜睇著笛飛聲,“這種毒藥定有解藥,她愛你愛到發狂,萬萬不會給你下無藥可救的東西,何況這些肉瘤難看得很,她看得多了,只怕也是不舒服。”笛飛聲淡漠喝酒,不以為意。
兩人之間,自此無話可說。十四年前,未曾想過此生有對坐喝酒的一日;十四年前,他未曾想過自己有棄劍而去的一日;十四年前,他未曾想過自己有渾身肉瘤的一日。
此處本是山巔,窗外雲霧飄渺,湯湯山巒連綿起伏,十分蒼翠,卻有九分蕭索。兩人對坐飲酒,四下漸漸暗去,月過千山,映照了窗內一地白雪。
“今日……”
“當年……”
兩人突地一起開口,又一起閉嘴,笛飛聲眉宇間神色似微微一緩,又笑了笑:“今日如何?”
李蓮花道:“今日之後,你打算如何?”
笛飛聲繼續喝酒,又是笑了一笑:“殺你。”
李蓮花苦笑,不知不覺也喝了一口酒:“當年如何?”
“當年……”笛飛聲頓了一頓,“月色不如今日。”
李蓮花笑了起來,對月舉了舉杯:“當年……當年月色一如今日啊……”他突然極認真地問,“除了殺我,你今後就沒半點想法?你不打算再弄個銀鴛盟、鐵鴛盟,或是什麼金鴦教金鳥幫……或者是金盆洗手,開個青樓紅院,娶個老婆什麼的?”
“我為何要娶老婆?”笛飛聲反問。
李蓮花瞠目結舌:“是男人人人都要娶老婆的。”
笛飛聲似是覺得甚是好笑,看了他一眼:“你呢?”
“我老婆不過改嫁而已……”李蓮花不以為意,抬起頭來,突然笑了笑,“十二年前,我答應過他們大家……婉娩出嫁那天,我請大家吃喜糖。那天她嫁了紫衿,我很高興……從那以後,她再也不必受苦了。”他說得有些顛三倒四,笛飛聲並未聽懂,喝完最後一口酒,他淡淡地道:“女人而已。”
李蓮花嗆了口氣:“阿彌陀佛,施主這般作想,只怕一輩子討不到老婆。”他正色道,“女人,有如嬌梅、如弱柳、如白雪、如碧玉、如浮雲、如清泉、如珍珠等等種種,又或有嬌嗔依人之態、剛健嫵媚之姿、賢良淑德之嫻、知書達理之秀,五顏六色,各不相同。就如你那角大幫主,那等天仙絕色只怕數百年來只此一人,怎可把她與眾女一視同仁?單憑她整出你這一身肉瘤,就知她誠然是萬中挑一,與眾不同的奇葩……”
笛飛聲又是笑了一笑:“殺你之後,我便殺她。”
“你為何心心念念非要殺我?”李蓮花嘆道,“李相夷已經跳海死了很多年了,我這三腳貓功夫在笛飛聲眼裡不值一提,何苦執著?”
笛飛聲淡淡地道:“李相夷死了,相夷太劍卻未死。”
李蓮花“啊”了一聲,笛飛聲仍是淡淡地道:“橫掃天下易,而斷相夷太劍不易。”
李蓮花嘆道:“李相夷若是能從那海底活回來,必會對你這般推崇道一個‘謝’字。”
笛飛聲“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李蓮花剛才從角麗譙桌上翻了不少東西,他略略一掃,卻是許多書信。只見他拿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