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父子倆又一起安靜下來了,真田弦一郎又問:“你的眼睛還好嗎?”
介彥剛出生時,視力很弱,這一直是真田和手冢的心頭大事,去年,手冢帶著介彥回日本做了眼部手術,等到手冢告知他時,他們已經返回德瑪鎮了。
介彥說道:“戴眼鏡的話就沒有問題了。”
接下來,父子兩人又一同沉默下來。
吃過早飯之後,介彥的小夥伴們就已經找過來了,其中就有昨天那幾個孩子,他們看到真田時,都有些驚訝,隨後還用當地的方言跟介彥問著什麼,不過介彥一直沒有回答。
上學的路有些崎嶇,不大一會兒,真田弦一郎就落在他們身後,每當這個時候,介彥總會時不時的看他幾眼,同行的孩子們似乎覺得這個總要他們等的大叔有些累贅,不住的跟介彥抱怨,不過卻被介彥瞪了兩下。
走了大約十幾分鍾時,遇到一條山澗,裡面的水很湍急,幾個孩子都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來,高原上地理複雜,連公路都無法修,以前這裡也修了橋,不過在汛期時被沖垮,之後就再也沒有修過橋了,汛期時孩子們都是繞遠路走,平時的就直接搭著石頭過去,昨夜,水突然全部漲了起來,把他們以前墊腳的石頭都淹沒了。
真田弦一郎看到孩子們都很著急,便問介彥:“還有別的路嗎?”
介彥看了一眼真田,說道:“有,不過要繞路兩個多小時。”
孩子們已經開始脫鞋了,馬上要上課了,他們準備淌水過去,真田弦一郎拉住介彥,說道:“我揹你們過去。”
“裡面的水很冷!”
真田弦一郎心道,再冷也不能讓他兒子淌水過去呀。
“你跟你的朋友們說,這裡的水太急了,我揹你們過去。”
介彥呆了一下,看到真田鞋子已經脫掉了,正小心的往山澗裡走,他急忙上前,對真田說道:“這裡的地形你不熟悉,小心一點。”
真田弦一郎回過頭來,對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真田光著腳探進水裡,從雪山上流下來的水溫度很低,深的地方可以到真田的膝蓋以上,他剛入水,便被刺激的頭皮發麻,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起來了,甚至還隱隱感到小腿有些抽疼,他伸進水裡揉了揉腿,一直過了好片刻,他才感覺身體能動了。
大孩子在真田弦一郎的扶持下過去了,個子小的孩子是被他直接背過去的。
介彥是最後一個孩子,他一直緊緊盯著水澗裡的真田,見他動作雖然遲疑,但是每一步都還算穩當,便漸漸放下心來。
將小女孩送到另一側之後,真田弦一郎又返回來背介彥,介彥還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我不用你背,你牽著我的手就可以了。”
“不可以,這裡的水很深。”
大概是因為做了太久的決策者,真田弦一郎的話帶了一絲不容拒絕的口吻,介彥跟他僵持了一下,最終還是老實的爬在他的肩膀上。
對於現在的介彥來說,真田弦一郎的肩膀既寬闊又厚實,他爬在真田的背上,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些害羞,連耳朵都被染上一層粉色。
不過這些真田弦一郎都沒看到,他把介彥送過去後,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突然,隨行的小女孩叫了一聲,苦著臉用普通話對真田弦一郎說道:“我的鞋子沒帶過來。”
真田弦一郎回頭,果然在對面的草地上看到遺留下來的鞋子,其他的孩子見了,都紛紛責備她太粗心,要知道,高原的山路不好走,發生危險的機率非常大。
小女孩也感覺很內疚,甚至被數落的開始掉眼淚了,真田對小女孩說道:“你別哭了,我再去給你拿。”
小女孩淚汪汪的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