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先是不站在原地不動,在真田健太郎挑了一下眉稍後,便挪步坐到他大哥旁邊的位置上,只是整個人渾身上下都緊緊繃了起來,彷彿隨時會繃斷。
真田健太郎給他倒了一杯茶,又說:“陪我下棋吧。”
果然,這句話成功點燃他心中的怒火,真田弦一郎大手一揮,把棋盤打翻,黑白棋子灑了滿地,接著,只見他怒瞪著真田健太郎,說道;“我現在沒有心情陪你下棋。”
被弟弟這樣無禮的對待,真田健太郎也不生氣,他撿起地上的棋子,將白子和黑子分在缽裡,他的動作很緩慢,起身時還會小小的喘息,很明顯身體是承受了巨大的負荷。這讓真田弦一郎心中難受至極,他在心裡問,這還是他那個強大的哥哥嗎?
棋子都被一一撿了起來,真田健太郎又坐回到廊下,他靠在柱子上,胸口一上一下的輕輕起伏著,過了許久,他的呼吸才漸漸平順下來。
真田弦一郎想為剛才的無禮向哥哥道歉,但是看著他大哥的眼睛時,他卻又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其實,他最生氣的人是自己,他現在脫序的行為,只是把自己的怒火在往他大哥身上撒氣而已。
小小的歇息之後,真田健太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他看著眼前氣急敗壞的弟弟,像是看到小時候的那個弦一郎,遇到他不滿意的地方,會發脾氣,尤其是對著他這個大哥,當然,這樣的情形很少,因為他的要求,家裡都會滿足他。
真田弦一郎胸口氣得發疼,他看著真田健太郎,怒道:“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真田健太郎淡淡的說:“你已經決定要跟手冢過平凡的日子,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真田弦一郎氣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真田健太郎,怒道:“這與我跟手冢過什麼日子沒有關係,你是想瞞著我嗎,你以為瞞得住嗎,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而知道真相後,我會一輩子都活在愧疚當中。”
“坐下來,弦一郎。”真田健太郎的聲音裡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一瞬間,真田弦一郎從一隻發怒的豹子轉變成溫和的綿羊,他看著他大哥,乖乖的坐了下來,只是神情開始變得沮喪起來。
真田健太郎抬頭看著遠方的天邊,有些悵然若失,他說;“我是個好孩子,大概是因為我年長你太多的原因,在我心裡,你跟左助一樣,對於我來說,永遠是個孩子。”
真田弦一郎沒有說話,他不知該如何以對,他想起小時候,他性格自閉,有輕微的交流障礙,他大哥那時剛剛接手家族企業,除了繁忙的工作以外,還會把他帶在身旁親自教養,再後來,他漸漸長大,有了自己的朋友和事業,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跟大哥交流過,以至於連他身體不適的訊息,也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真田弦一郎垂下頭,沙啞的聲音說道:“事實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說得對,你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真田健太郎失笑一聲,又說;“可是總是忍不住還是會把你當成孩子來對待。”
真田健太郎又轉頭望著弟弟,他認真的說道;“我曾經對你和手冢做了很多錯事,你能原諒大哥嗎?”
真田弦一郎使勁搖著頭,其實在他心裡,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怨恨過他大哥。
真田健太郎看了弟弟弦一郎的反應,笑了一聲,似乎像是鬆了一口氣,他眯著眼睛,說道:“那就好!”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就算你跟手冢在一起,我也不會反對的。”真田健太郎望著弟弟,他眯著眼睛,微笑著說;“其實大哥沒有你想象當中的那樣不近人情,弦一郎的幸福比家族榮譽更重要。”
真田弦一郎呆住了,他一直以為兄長反對他和手冢在一起,是因為家族名譽,現在想一想,大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