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的人是自己,氣自己連大哥生病的事情都不知道。
柳蓮二低聲說道:“健太郎先生讓我們瞞住你,我想了很久,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瞞著你。”
真田弦一郎氣得在原地走來走去,隨後,他又問柳蓮二;“我大哥他生的是什麼病?”
柳蓮二眼神黯然,答道:“胰腺癌,已經到了晚期,他拖了兩三年了。”
這句話讓真田弦一郎整個人猶如掉入冰窖一般,他渾身發冷,怔怔的呆在原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柳蓮二也跟真田一樣,也一同陷入沉默當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真田健太郎,在過去,他多次聽過真田健太郎的大名,然而,兩個人真正交集卻是因為真田弦一郎,他睿智,沉穩,有擔當,跟他相處,會越來越折服於他,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底限在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真田弦一郎手裡的電話響起,柳蓮二回過神來,他看著真田,低聲說道:“應該是手冢打過來的,快接吧。”
真田弦一郎木然的接起手機。
打電話過來的是手冢國光,他見真田送客出門,遲遲還沒有回來,這才打電話詢問,手冢聽到電話那頭接通,卻沒有聲音傳來,詫異的出聲問道:“弦一郎,怎麼了?”
真田弦一郎聽到電話裡那個溫暖的聲音,什麼話也沒有說。
手冢國光聽到那頭有呼吸聲傳來,卻不見真田弦一郎說話,再次說道:“弦一郎,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過了許久,真田弦一郎才沙啞著聲音說道:“你帶上小彥,我們現在馬上回神奈川去。”
手冢國光點頭答應,他沒有問真田弦一郎是什麼事情,掛上電話後,便抱起熟睡的小介彥下樓去找真田弦一郎。
車子駛往神奈川,開車的是柳蓮二,真田和手冢坐在後排,真田弦一郎自從上車之後,臉色黑沉,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手冢國光已經從柳蓮二那裡知道了真田健太郎重病的事情了,他默默看了一眼身旁的真田,什麼話也沒說。
小介彥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他似乎感覺到另一位父親身上低落的情緒,黑漆漆的眼珠一直看著真田弦一郎,還對著他伸出胖乎乎的雙臂,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不過真田弦一郎正望著窗外發呆,完全沒有注意到介彥伸過來的手。
“呀?”小介彥扭過頭來,疑惑的看著換著他的手冢,似乎在奇怪為什麼爸爸不回應他。
孩子懵懂無知,他不理解大人們的憂愁,此時在他的眼裡,大概煩惱的只是父親沒有抱他。
他看著手冢,臉上帶著委屈的神情,伸出小手指著真田弦一郎,彷彿在控訴爸爸。
手冢國光捏了捏小介彥的耳墜,又抵著他的額頭,說道:“小彥乖乖的。”
也不知道小介彥有沒有聽懂,他又扭頭看著真田弦一郎,嘴裡咦咦呀呀,不時還蹬著小胖腿,想要引起真田弦一郎的注意。
真田弦一郎終於回神了,他看著坐在他身旁的戀人和兒子,伸出手抱住介彥。
小介彥得到父親的回應,格格笑了兩聲,一把撲到真田的懷裡,還伸出小手,緊緊抓住真田弦一郎的衣服,嘟起嘴在他臉上印起一個個的口水印子。
真田弦一郎聞著兒子身上的奶香味,從剛才起一直空落落的心突然得到填滿,他把臉埋在兒子的身上,壓抑住想哭的衝動。
介彥似乎知道父親難過,他嘴裡嘰咕不知在說些什麼,還伸出手拍了拍真田的頭,似乎是在安慰他。
手冢國光向上推了一下眼鏡,緊緊握住真田的手,說道:“打起精神來,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真田弦一郎轉過頭來,他的眼角有些發紅,嘴唇微微動了了兩下,要說的話哽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