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州已經猜到面前這個氣勢不凡的軍人是誰。
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嚅嚅著張口想解釋些什麼,可又說不出口。
他還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不覺得再哪見過,但就是眼熟得讓人心慌。
韓則城卻不理會蘇建州的尷尬窘迫,繼續道,「至於你所說的訂約。是,如果沒有前後原委,的確稱得上是一個有效的合同。」
「但這位蘇佳拿了阿若母親的首飾到何姨這裡來買樓,何姨認了出來,懷疑她手上的東西和錢財來歷不明,為了引蛇出洞,這才設下的局簽的這個合同,這都是在我的授意下做的,所以,」
他轉頭看向林婉華,冷色道,「不管是去公安局,還是去法院,或者是這位林同志有其他的渠道,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說完又道,「至於阿若的出身問題,這個就更不必你們操心了,當年我跟阿若結婚,我遞交結婚申請的時候,部隊就已經對阿若的出身作了徹底的調查,她的出身沒有問題,至於當年她被舉報,被逼下鄉改造到底是怎麼回事,政府已經在逐步調查當年的事情,想來用不了多久也會查出來的。」
「不過事情的走向一直都是南城革委會前身的幾個成員主導的,從舉報,到找蘇校長談話逼阿若下鄉,再到阿若下鄉手續辦成,前後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後策劃。」
「而且在阿若被舉報之前,就有人曾經去過大學辦打聽過大學推薦名額轉讓的問題」
「你胡說八道!」
林婉華突然尖叫道,面色駭然至極。
她好不容易才將事情圓了過來,蘇建州也分明已經站到了她這一邊。
可突然就冒出了這麼個男人,不僅將她圓得再圓,再體面不過的話一下子擊碎,而且擊得不只是話,還直接擊到了人的要害,碰都不能碰的要害。
可是她不能認輸,因為只要認輸了,輸的不僅是女兒的名聲和一輩子,還有她自己的後半輩子。
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還能圓,但只要摳到了當年的往事,蘇建州怕不是要吃了她。
她尖叫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背後有人策劃?蘇若的出身成分有問題,是個人都知道,誰不知道她媽是資本家大小姐」
「閉嘴!」
蘇建州對著林婉華突然大喝了一聲。
林婉華嚇得一抖,愕然又不敢置信地轉頭看自己的丈夫。
可蘇建州卻沒有看她。
他的目光盯在了韓則城的臉上。
他沒有見過韓則城。
但從他一出現他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眼熟。
原先還一時想不起來。
但就在他剛剛說話時,他突然就想了起來。
就在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參加省政府召開的一個大會上,曾經看到過一位領導,至少跟他有六七分像,那位領導發言之後,最後還下來和他們一一握手,慰問他們那也是去年才起復的一個領導。
他不會認錯。
關鍵是,舒越蘭還跟他說過,阿若嫁的那個軍人姓韓。
那位領導也是姓韓
他喝完林婉華就再看向韓則城,面色鐵青,道:「你繼續說。」
「老蘇?」
林婉華一下子就被擊倒,在驚懼和丈夫的這種態度之下幾乎崩潰。
她眼淚湧出來,道,「老蘇,你不信我?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可這個人你都從沒有見過,他就用猜測的口氣說多少年的舊事,要給我潑髒水,你竟然不打斷他而呵斥我?什麼去大學辦打聽大學推薦名額,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想要潑髒水,當然是想要怎麼編就怎麼編,就這你也信」
「啪」得一聲,林婉華說話的時候,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