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意。
她一臉歉意地說:“青轍那孩子實在太不像話,上次偃月山莊的事,我們已經聽青峰說過,確實是他不對,小小年紀,居然行如此惡毒之事,上個月我們已經罰他在暗室思過,前些天他才從暗室出來,沒想到……”
說到最後,她臉上露出沉怒之色,顯然被兒子氣得不行。
季魚神色未變,也不插話,只是低頭喝藥。
淡淡的苦澀的藥味在屋裡瀰漫。
陳幕見狀,又憐惜幾分,說道:“日後若是有什麼麻煩,季少主可以使人來找我們。”
她也不說什麼溫情的話,直接表明態度。
對於丈夫的前妻所出的這個女兒,她雖然做不到將她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疼愛,卻也是真心希望她好的。
季魚道:“多謝三小姐。”
旁的便不說了。
陳幕也不在意,又關心幾句,起身離開。
從始至終,尚雲霄都沒有說
話,季魚也沒和他交流的意思,父女倆都當對方不存在。
走出客院,陳幕無奈地道:“你又何必呢?季少主是你的女兒,血緣是無法割捨的,關心自己的女兒也沒什麼,沒人會怪你的。難得見到她,你應該和她好好聊聊的。”
尚雲霄淡聲道:“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看他不願意多談,陳幕嘆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季魚讓紅綃將陳幕夫妻帶來的補品收起,說道:“等後天祝壽時,和壽禮一起送過去罷。”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想留它們。
紅綃應一聲。
陳幕夫妻的到來,並未影響到季魚的心情,該如何就如何。
許是知道季家少主身體不好,今兒過來拜訪的人並不多,季魚也不在意,窩在客院裡休息,樂得輕鬆。
一天時間便這麼過去。
天色暗下來時,江逝秋仍未回來,季魚也沒等他,喝完藥後便入睡。
只是剛睡下,又開始做夢。
海潮聲聲不歇,黑色的海面上,大雨傾盆而下,化作血水蔓延,將夢裡的世界染成一片血海。
季魚覺得自己就像血海里的一尾小魚,隨時可能會被狂風暴雨和巨大的海浪吞噬。
無盡的疼痛在身體裡蔓延,她疼得渾身痙攣,痛苦不堪。
實在太疼,喉嚨間逸出破碎的叫聲,她想要伸手抓住什麼,然而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
黑暗的夜空中,一隻血紅的眼睛緩緩睜開。
季魚看不到它,在那雙眼睛睜開時,她已經痛得連叫都叫不出聲,只有微弱的氣息斷斷續續。
神智開始變得混沌,她喃喃地叫著:“江……逝秋……”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破開黑暗,朝那隻猩紅邪惡的眼睛抓去。
咔嚓一聲,像是鏡面被打碎,黑暗的天空出現裂痕,那雙眼睛也佈滿蛛網般的痕跡,嘭的一聲碎裂。
隨著黑暗退去,可怕的疼痛也隨之消失。
季魚睜開眼,渾身汗水涔涔,浸溼了衣服。
她看著將自己摟在懷裡的男人,雙眼被汗水打溼,眼前一片空茫,喃喃地叫:“江逝秋……”
“我在!”江逝秋攬緊她,親吻她蒼白冰冷的臉蛋,“阿魚,我在呢,沒事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