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魚面上的神色又古怪幾分。
得知已經將近午時,季魚想了想,讓紅綃扶她起身。
“少主,您要做什麼?”紅綃伺候她洗漱,一邊問道。
季魚看著外面的天色,心不在焉地說:“我出去看看。”
雖然擔心她的身體,不過紅綃素來不會左右她的決定,只好一邊嘮叨,一邊跟著她出門。
走出房門時,一絲絲明顯迥異的腐敗氣味撲鼻而來。
季魚看向前方的庭院,春雨仍在下,庭院裡的花草樹木溼漉漉的,青翠碧綠,一如昨日。
然而,它看起來更灰敗,空氣中那股腐敗的氣味現在連遮都不遮掩了。
季魚想到偃月山莊與龍泉地宮相似的地下暗室,昨晚的婚禮,以及不知來歷的江逝秋……
這一切就像這場春雨,雨霧遮蔽所有的真相,無法令真相大明。
季魚撐著油紙傘,走在雨中。
果然,一路走來,偃月山莊非常安靜,不僅沒了生人,連那些傀侍都不見蹤影。
偃月山莊的人確實不見了,似乎一夕之間,消失無蹤。
季魚去了濤風院,濤風院裡沒有人,又轉去莊主的正院,這裡同樣空蕩蕩的。
她環視一遍,發現屋裡一片凌亂,應該是那些來探查的除妖師所為,不過倒是沒什麼灰塵,彷彿一直有人居住。
看完這些,她撐著傘正欲離開,不想和一群迎面走來的人在門口相遇。
為首的人看到她,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柔情蜜意地喚了一聲:“娘子!”
被簇擁在其中的不是她那位“夫君”是誰。
聽到這聲娘子,季魚只覺得腦仁有些抽痛,將差點就出口而出的“我不是你娘子”這話嚥下去,沉默地看著他。
江逝秋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傘,心疼地說:“外面冷,你怎不在屋子裡歇著?”
季魚的目光緩緩從他那張俊美到妖異的面容轉到不遠處的那群除妖師身上,謹慎地道:“醒來後睡不著了……”
江逝秋握住她被料峭的春寒凍得冰冷的手,無奈地說:“早知你如此不愛惜身體,我應該親自守著你的。”
季魚神色一僵,有些無措,不知道說什麼。
她還不習慣自己多了個“夫君”,無法替代到“妻子”的身份,更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夫君”相處。
唯一能做的,便是儘量不惹怒他,努力維持現下平靜的假象,為眾人爭取存活的時間和機會。
江逝秋滿眼都是他的“娘子”,朝那群除妖師說了一句,便帶季魚離開。
他給她撐傘,配合著她的速度慢走,說道:“你的身子不好,應該好生休息,將身子養好,日後別去危險的地方,為夫會心疼的……這種危險的事,以後讓為夫來做便是。”
季魚沉默地聽著,沒有放在心上。
妖邪在蠱惑人心之時,都會表現出極盡美好的一面,等他們達到目的,將露出猙獰殘忍的真面目。
回到房裡,江逝秋親自擰了一條熱毛巾給她擦臉洗手,將她冰冷的手指捂在自己的手心裡。
季魚看著他忙碌,指尖微微蜷縮。
不得不承認,江逝秋這“夫君”做得很到位,照顧她時,不假手他人,彷彿他們是一對剛新婚的愛侶。
有江逝秋在,季魚不好做什麼,窩在榻上當個廢人。
隨著時間流逝,眼看天色要暗下來,季魚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夜晚是最危險的時候,昨晚的婚禮已經證明,現在又多個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的江逝秋,季魚對於他們這群除妖師能否順利活下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如果一群除妖師死在這裡,肯定會引起外界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