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跌落,驚飛花萬朵……”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明明地悲傷的詞,她唱起來總帶著些溫暖,如同她小小的手正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樣。
“真好。”如果這一切都只是自己腦中最強烈的印象複製出來的幻覺。遲未明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會死在自己的幻覺裡了。
想到這裡,遲未明猛地側過頭。拽過還唱得正歡地吳葦,一把抱在懷裡,低頭下去。毫不猶豫地抵住她的唇。
輾轉掠奪,遲未明從未發現自己竟有如此澎湃地激情,有種空虛是懷中人引起的,卻怎麼都填不滿。
“唔……”遲未明輕輕鬆開,慢慢回味,緩緩張開眼。卻被眼前情景驚住。
吳葦早已不在。雨還在下。越下越大。在背景中痛苦做響。地點已換在一處昏暗柴房,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正對著自己獰笑。最可怕地是他還在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著唇:“這小子挺熱情的嘛,跟上面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剛才還怦怦狂跳的心,此時好象一瞬間就停擺,變得悄無聲息。夢魘終於成真。遲未明僵著身體,一個勁兒地象個孩子一樣對自己默唸:“假的,都是假的,不理他就可以出去了。不理他,不理他。”
直直地站起來,感覺頭上熱乎乎有東西流下來。“假地,假地……”遲未明不理,邁腳就走,卻被一陣獰笑驚得打了個哆嗦,然後就感覺腿一陣鑽心的巨痛,再也撐不住一下撲倒在地面。
“打斷他地腿看他再怎麼跑。”另一個男人得意地嘿嘿地笑:“反正腿也用不著,臉長得倒是不錯。”說著用腳把遲未明的頭踢了一下。
“就是就是。大哥真是聰明啊。”其餘幾個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遲未明從地上爬不起來,只能抬起頭,在一片血紅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幾個黑影把自己團團圍住。跟那夜一模一樣的情景。那夜一模一樣的絕望與痛苦也重新回到了遲未明早已堅硬的心裡,象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哭得斷斷續續地喊著:“放了我,放了我。不然你們會倒黴的!”
“嘿,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兔子能讓爺怎麼倒黴了。男人完全不理遲未明的哭泣,反而覺得性致大起,隨便撈起遲未明已經斷了的腿,把他的下半身抬高。然後是“噝”的一聲褲子被撕裂的聲音。
後面的一切如同那個夢魘一樣,一樣恐怖一樣讓人不願回首,一樣讓人絕望一樣連死了千遍卻都無能為力。只有一樣不同。這一次,遲未明沒有撕心裂肺地喊:“為什麼”,因為這個原因早已被蹂躪過千萬回了。此時的遲未明只在心裡不斷地說:“假的,假的,這一切只是在做夢……只不過是惡夢罷了。”
身體的疼痛屈辱漸漸麻木,在搖搖晃晃中,遲未明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了。痛過了,恨過了,竟然在這種時候想起了那個總用清澈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子,想起她……那種黑暗的讓人沉淪的心突然就沉靜下來。
是啊,現在的自己,哪怕是在幻境中再次忍受這麼多年最可怕的夢魘。知道了罪魁禍首的自己,也不會再次產生憤恨天下所有人地情緒。也不會再想自殺。那一切的一切,此時看來……固然醜惡固然變態固然是無法抹去地汙點,但是……那都是那個人的錯誤,自己只是一個無法反抗的受害者。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自己一定不會再在他的身邊長大吧?
那人變態,遲未明是早就知道的。從那一夜。同樣的雨夜,他把書房裡所有地東西都砸了個稀爛。自己卻一聲不吭,出來的時候卻依舊衣冠楚楚,甚至還面帶真誠微笑的時候,遲未明就應該知道這人是個變態。可是,遲未明那時還太小,至於最後他把書房的牌匾笑眯眯地換成了《牧心齋》,還讓遲未明以為他不過那一次不過是一時發洩而已。
可惜不是。那一個雨夜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