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二年,夏,四月,戊申,帝聽政於崇政殿西廂。壬子,群臣上表請御正殿,不允;表三上,乃從之。詔:「內外毋得進獻以祈恩澤,及緣親戚通章表。」罷創修寺觀。帝始親政,裁抑僥倖,中外大悅。(選自《宋史》)
當今官家親政伊始,一系列的官員調整拉開了序幕,曾經為他親政奔走的人召回京城到中央任職,而劉太后的親信也大多換了職,罷了呂夷簡後現任宰相張士遜成了首相,陸知安父親也因上書要求親政得了四品的給事中。這些都與楚玉無關,有關的是參知政事晏殊罷為禮部尚書,知江寧府,原江寧知府曹止庸平調至提點常平司任提點常平司公事,提點常平司又稱倉司,負責倉儲,名義上是平調,實權卻是少了。
到了此時,陸知安還沒有放輕鬆,可新任知府未到之前,曹止庸還是江寧軍政的一把手,又有強龍難壓地頭蛇,晏殊是被變相下放,雖聽說為人剛毅率直,沒親見過不敢大意,這位可是大力支援「垂簾聽政」的。
陸言安得知了訊息倒是為楚玉感到高興,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窩在陸府,哪裡都不敢去,寧芸娘不是很懂這些,只看著陸言安歡快她也為此而愉悅,楚玉卻是愣住了,晏殊啊,著名的詞人宰相,「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浣溪沙》),晏幾道他爹,她……這是要與歷史名人同住一城?甚至還相隔不遠,忽然很是受寵若驚腫麼辦~
陸言安看著楚玉在那裡發愣,一會皺眉一會出神傻笑的,他唰的開啟扇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怎麼,樂傻了?」
楚玉不耐煩的揮開扇子道:「別整天拿個扇子瀟灑,以為你是楚留香啊,我跟你港吼……」一不留意說出了前世的鄉音,她半點沒察覺道:「我現在的心情啊,特別的一言難盡,好想出去跑幾圈,哎呀,好激動。」
陸言安跟寧芸娘面面相覷道:「她這……真是樂傻了?」
好在楚玉很快恢復過來了,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像有些興奮過頭了。」
陸言安語重心長地道:「我原先還以為你是個老持穩重的人,怎麼這麼一點小事就把你樂得找不著北了,那姓曹的還住在內衙呢,估計要讓他把到手的權力交出來,還有的磨。」
楚玉道:「我明白的,他在這裡當了這麼多年的官,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人脈,不是那麼簡單的。」
陸言安看著楚玉邁著小碎步搖搖擺擺的小跳著回了錦繡閣,用扇子抵著額頭道:「我怎麼覺得她是越來越怪了,難不成是在陸府憋傻了?」寧芸娘拍拍他的衣角道:「她原也不是個跳脫的性子,估計是有些悶了,眼看要到五月了,端午的時候能帶她出去看看熱鬧嗎?」
陸言安搖頭道:「你自去問她罷,估計也是不會去的,到時候若是你想去,我讓掌櫃把豐和樓最好的地方留著,多帶些人,讓栩兒也看看熱鬧。」
寧芸娘道:「過幾日我問問婆母,若她想圖個熱鬧,那便一同去了。」
到了五月初五,因著陸老太太一句話,楚玉也跟在後頭去了豐和樓。豐和樓並不挨著河道,只是高,能看見遠處熱鬧非凡的河邊正在做賽龍舟前的準備。陸言安備好的房間正對著那裡。
寧芸娘扶著老太太走在前面,楚玉和李姨娘跟著走在後面,進了豐和樓,因著大多數人都去了河邊,店裡只零星的坐著幾位客人。
楚玉注意到挨著街邊的窗前有一桌客人,一共倆人,其中一人做書生打扮,年約不惑,戴著儒巾,美髯鬚眉,見楚玉看過來,輕輕的點頭當做招呼,楚玉忙笑著回了一禮跟著眾人上去了樓上。
陸李氏發話後,寧芸娘與楚玉才落了座,有跑堂的上前道:「二爺已經吩咐了廚房,按著你的口味備的都是好物,可是要現在上菜?」
寧芸娘道:「還不到晌食的時候,先上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