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清明節,草長鶯飛,正是踏青遊玩,掃墓祭祖的時節。
清明前二日為寒食節,不得生火做飯,池映易乾脆讓秀秀準備了一些冷食,帶了眾人去踏青。
汴梁城外有一座小山,地勢平緩,山上風景秀麗。幾人找了個開闊平坦的地方休息,附近有三三兩兩的遊人,或是一家人,或是知交,倒也熱鬧。
秋燕鋪好桌布,又從冬籃裡拿出食物。池映易忌食冷硬刺激的東西,秀秀半夜起來把東西做好,嚴嚴實實的裹了幾層,現在還有些溫熱,幾人放鬆的欣賞著周圍的風景人物,不時聊幾句,倒也愜意。
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笑鬧聲,楚玉好奇的站起身,往那邊走了幾步,轉過被樹木遮擋的地方,不少的年輕文人正在玩曲水流觴。
年輕的面孔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倒與這生機勃勃的春日相得益彰了。
楚玉駐足聽了一會兒,覺得挺有意思的,約麼束髮的年歲,熱情奔放,青春洋溢,頗有揮斥方遒的意味。
「楚娘子?」身後傳來陸懷安驚訝的聲音,楚玉轉頭一看,不遠處陸知安與陸懷安一左一右擁著一位老者,身後帶了小廝僕從手上都拿了一些東西。
楚玉見幾人都看著她,上前幾步福禮笑道:「今日可真是巧了。」
陸懷安也笑著道:「可不是巧了?你一個人來的?」
楚玉道:「今日天氣暖,池掌櫃前段日子比較忙,今天尋了空一起來的,就在過去幾步路,你們在哪裡安置的?可否冒昧拜訪?」
陸知安道:「今日便不必了,清明休衙七日,明日池掌櫃若有空,去上次的酒樓見面吧。」
楚玉頷首稱是,又福了一禮方才告辭離去。
待楚玉轉過樹枝沒了身影,陸父方開口道:「這就是楚玉?」
陸知安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頭,示意僕從把東西放下後道:「懷安若是無事,便去與那些學子學習一番,再找找自己的不足,爭取下次過了省試。」
陸懷安悻悻地哦了一句,不情不願地磨著腳步過去了,他還以為今天能好好的鬆快鬆快,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家裡呆著呢!
倆人目送著陸懷安過去,沒一會就很好的融入了其中,陸知安方才回答陸父:「那就是楚玉了。」
陸父哼道:「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陸知安也不理他,自顧道:「過了清明,母親便要出發了,上封信說了,思文要送她們進京,趁著這幾天得閒,好好歸置一下吧。」
過了幾日,池映易的宅子也找好了,三進的院落,雖離內城比較遠,價格也不菲。又因為要開酒樓,再加上銀子運輸十分麻煩,便先租了下來,上書「胡宅」,又買了幾個丫鬟小廝,讓秀秀調教。
等一切上了正軌才宴請眾人,楚玉抬眼看了牌匾,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因殿試還沒結束,陸懷安還沒去國子監,偶爾聽到說要去賀喬遷之喜,也纏著陸知安一塊兒跟著去了。
池映易的喬遷之喜是喜氣洋洋,池家的氣氛可就沒那麼好了。
池父眼見著池映易要及冠了,心裡著急,卻沒有絲毫的辦法,若是就這麼找個姑娘成親,被拆穿了,該如何是好,池映易也不願意做那虛凰假鳳,便一直拖著。
初初聽聞池映易船上多了個尚在閨閣中的女子,池父心裡還暗暗計較著,等池芷蕾帶著池映易的書信回來,得知人跟著陸知安去了京城,他心裡是又怒又怕,既怒池映易擅自做主,又怕陸知安得知池映易的身份以此做文章。膽戰心驚了一段時間,又接了池映易的信。
信是寫給池芷蕾的,池芷蕾又把信轉給了池母,池母當時就氣的喘不上氣了。等晚間池父回來一見,直接幾下把信撕了,猙獰著臉道:「哪怕她死,也只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