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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只慌了手腳,還不知疼。

貓貓噗啼一笑。

這一笑,一切都雲開見月明瞭。

阿里、依指乙和二轉子都覺自己功德圓滿了。

他們知情識趣的退去。

儂指乙和二轉子要跟耶律銀衝先在城中會合,約好晚上再來。

他們心裡都有點懊悔:自己既然在這方面那麼‘權威’為何從未用以追求自己喜歡、愛慕、暗戀著的女子呢?

這樣的女子,在他們的心目中,曾一再出現過,將來大概也會持續出現吧?

那時候,阿里還沒有想到穿穿。

一聽穿穿酒後的傾訴,阿里開始反省自己白天的事,是不是做對了?

就在這時,狗吠聲忽然急促起來。

有人敲他的窗門。

只見一個人,臉像剛給懾青鬼全部吸去了血一樣的白,頭髮卻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灰色的,樣子居然還有點熟悉。

阿里肯定自己以前是見過這個人。

——他到底像誰呢?

——他究竟是誰?

就在他尋思之際,那人已笑了一笑,阿里注意到他的牙齒很白、極白、而牙齦與唇舌很紅、極紅。

那人和氣的問、

“你好嗎,你媽媽一向都好嗎?”

你知道我在等你媽?

“你是誰?你認識我媽媽?”

阿里對這種“突然出現在人窗前”的人,就跟“忽然進入別人房裡”的人一樣,十分的不客氣,不歡迎地出面了。

“阿里,我當然認識你娘;”那白麵灰髮人說:“因為我是你爸爸。”

阿里認得這個人了。

他小時候見過這個人。

當然是很小的時候。

他記起這個人了:

——這個拋棄他孃親的人!

“是你?”他的臉比原先的還黑,也比夜色還黑,以致他那不是因為笑意而展露的牙齒都比月亮更白。

“是我。”那人和善的找到了話題。“你還是跟你小時候一樣的黑,而且壯;你就從來沒白過嗎?”

“也許是你太白,所以不遺留任何白面板給我;”阿里冷峻他說:“也許就因為你白,我才選了黑。”

阿里爸爸笑了,帶了點倦意,問:“怎麼我老是聞到一股屍味?這兒剛死人了嗎?”

其實這一整天,不知怎的,阿里他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好像在那兒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在那兒。

直至他現在看到了他父親的出現,他以為自己找到‘不對勁’的來源。

“那恐怕是你自己發出的味道。”阿里不客氣的說。

阿里爸爸容忍的笑了笑,說:“你不請你風霜困頓的老爹入屋坐一坐嗎?”

阿里問:“你倦了?”

阿里爸爸點了點頭。

阿里又問:“你厭倦流浪了?”

阿里爸爸長嘆了一聲。

阿里再問:“您想回家了?”

“世上那麼多地方,還是家最好;”阿里爸爸說:“還是自己的老婆,子女,最令人心安。”

“你錯了。這裡沒有你的老婆,更沒有你的兒子!”阿里厲聲道:“人在得志的時候,總是忘了是幸運之故,卻在失敗的時候,老是歸罪於不幸;正如人在得意時就忘了朋友,失意時卻說是別人牽累:你愛流浪的時候,心中只有江湖;你要比斗的時候,眼裡只有武林;你身旁不需要女人的時候,就一口氣殺了你六個老婆;你要回家了,就回來找你從未關心過的兒子!”

“你就想咯!我告訴你,我沒有你這種父親!”阿里狠狠的、恨恨的說:“你滾吧!不然,你就會發現,屍味正是你自己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