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乘坐的馬車行在前面,段玉苒和碧珠的馬車行在後面。雖說大鐘寺就在京城內,但範大太太還是怕路上出什麼事,派了六名家丁跟在車旁。
大鐘寺,顧名思義就是寺中有一口非常大的銅鐘!據說寺廟始建時期曾挖出過一口破爛的大鐘,後有人就說這是鎮城之寶,能保龍脈云云。當時執政的皇帝聽說此事後,就命工匠鑄了一口新的大銅鐘送給該寺,將挖出那口大鐘又再埋回了地下。
有老百姓說地上這口大鐘與地下那口鐘是相通的,人們在大鐘寺燒香許願,再摸三下大鐘就能實現願望!所以,段玉苒入寺上香前特意看了一眼那口大銅鐘,發現銅鐘的下半部分鋥亮、黃澄,上面卻已經氧化發汙。
上了香、捐了香油錢之後,範太太一行人就被請到了寺中為香客準備的客室休息,小沙彌去請住持師傅。
範六奶奶問段玉苒可在許願後去摸那大銅鐘了,段玉苒搖頭說準備離開前再去摸。
範太太有些疲累,就歪在簡僕的榻上暫作休息。
範六奶奶和段玉苒正低聲說著話,就聽到外面傳來喧譁的聲音。
很少有人會在寺廟裡喧譁,因為那樣是對佛祖的不敬。但這些貿然闖入香客休息院落的人顯然沒放在心上!說說笑笑、嗓門大的能驚飛鳥兒!
範六奶奶和段玉苒都皺了皺眉頭,門口有範府的婆子守著,那幫人應該是不會放肆的亂闖到客室裡來。
“任兄弟,如你所說,那段氏豈不就是個善妒的母老虎?”一名男子輕佻、大笑的聲音傳來,“這麼說來,東盛郡王世子還真是逃過一劫了!哈哈哈!”
“我聽一位同鄉的同窗說,那段四小姐不但善妒,還是個心黑手黑的婦人!我那同窗年前迎娶的新婚妻子正是忠勇伯府的一個庶女,那同窗的妻子跟我同窗說在家時時常被四堂姐欺辱,還曾被其毆打過!”又有人激憤地道,“如此惡婦誰人敢娶!”
“可是,我卻聽說應國公府的太夫人很是喜歡那位段四小姐,還曾當著一眾夫人的面批了任兄的不是。”一個男人怯懦卻不低的聲音道。
屋內,範六奶奶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就氣得站了起來,卻被段玉苒伸手拉住。
“唉,那個女人最擅隱藏真面目。在外人面前溫柔嫻淑的樣子,關起門來轉臉就是兇悍惡毒。”男人幽幽地聲音伴著嘆息傳來,“我爹孃就是受了她的矇騙,才逼迫我娶了她進門。她進門後就翻了臉,竟對我爹孃也橫眉立目!若不是她實在可惡,我爹孃又怎會將表妹抬進府給我當貴妾?”
段玉苒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就聽出來是任飛騰那廝!這個男人還是這麼不知廉恥、喜歡顛倒黑白啊!
“鄭老夫人一定是被她表面的樣子騙了去,才誤會我。”任飛騰又道,“他日我會隨伯母去應國公府拜望,到時會向鄭老夫人解釋清楚,免得汙了我的清譽。”
“對!任兄不能由著那婦人抹黑你!”有人贊同地鼓勵道。
還有人聽任飛騰說“會隨伯母去應國公府”,便問他的伯母可是安國公夫人,又羨慕他能與應國公府搭上關係。
段玉苒拉著範六奶奶聽了一會兒,覺得外面這幫沒規矩、吵鬧的傢伙應該是入京趕考的屌絲書生們!任飛騰也只能在這些人中尋找存在感了!
範六奶奶實在聽不下去了,又被段玉苒拉著不能到外面去罵那群混蛋,便走到門前喝了一嗓子:“哪裡的無禮之徒在外喧譁?周媽媽,還不將他們趕出去!”
門口守著的範府媽媽聽了,便連忙上前請那幾個書生離開。
書生們本是在寺中閒逛,恰好見此院落清靜,就信步走了進來。不想院中禪室竟有女眷在此休息,又被人家訓斥無禮,不禁一個個都面紅耳赤起來!
“嘖,又是一個悍婦。”有人小